为男人整理了番发髻便安静下来,男人为她描眉点上一点朱红,本就风情更是万种媚态,男人那八颗半的铜钱给的是容貌身段,如苏子这般的神情姿态是没法赏的,天下女子容貌身段若是天生地养,那这性情,气息姿态便是后天的经历过往所养,一样水养百样人同样的土却能养万物,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人是那个人,换了谁也不成。
等男人一切做完已是暮时,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头,苏子空叹道:“剑三你说到底是那坠楼人来,还是那捉刀人来?”
房内有声回应道:“没见过捉刀人,捉刀人从未露过面也就剑一知晓,我想主子会让坠楼人与捉刀人同来,此地太过重要进可直取钰都,退也能打梁雍两州。”
苏子面向铜镜眉是男人描的,唇是男人点的好看的很,苏子有不舍洗去道:“剑三你话好像多了,这坠楼人是细作,捉刀人负责杀人,握剑人是死侍,剑三你有几个身份?”
房间内安静异常剑三道:“主子宠你见不得你死,此地又重所以必定会是十二楼中前五楼来接你的位子,捉刀人不清楚,可握剑人是死侍杀人却也保人。”
苏子眉黛一皱道:“我到底是要为他死的,冤家付的代价不值得。”
剑三没说话,苏子也知这剑三平日里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今日话已经很多了。
男人在接近客栈时便察觉不妥,等进客栈到了院中便见着一个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艾倌,柳江城摊坐在地手中握着长枪,马辟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三把头跪坐在地已然死了。
怀中抱剑人转过头来道:“你来晚了,师傅还有话让我捎与你,来时不见你既然你认识顺手为你解决了,本来城中就不许杀人,他们坏规矩在先你这些朋友也只许这一次。”
男人看着艾倌几欲杀人的目光,得算是被人当做了做好事的好人还是老好人,一次不在便都是咱的错了,男人感到抱剑男人烦的很开口道:“朋友谈不上有屁快放,放完哪儿来滚哪儿去。”
怀中抱剑人不理解自己不是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嘛,为何没谢反而不耐烦,所幸师傅交代的也就一句话怀中抱剑人道:“师傅说他等你,希望你快一些事情很多。”
男人没搭理怀中抱剑人,有些心疼手上的药,这可是自己为五台山还账才得了两枚的药,就用在这便宜儿子身上了,“剩下半粒,你磨成粉撒在他伤口上。”男人说完才起身对等着回复的抱剑人道:“等着就是。”
怀中抱剑人点头离去,艾倌仍旧没挪身体半寸,只是直钩钩盯住男人,男人直接给了艾倌一巴掌留下五根指印道:“别这么看着爷,爷瘆得慌,真当救你们一次便要有下一次?天底下没这么做买卖的,救你是恩情不是理所当然,不救你是本分不该怨怼,不小的姑娘了这么点世间道理都不懂?你爹与二把头是怎么教的。”
艾倌像是被这一巴掌扇醒了,终究是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挺的背弯了下去傲气尊严碎了一地,男人抱起白艾倌向里走去道:“你能活下来,说到底还是因为爷,所以你该谢爷而不是恨,这世道没什么是应该的也没什么是不应该的。”
艾倌在地上坐了挺久,捡起手边的剑举起捅穿还在求饶命的马屁脖颈,而后搀扶着柳江城离了院子,至于院子里边儿的尸体客栈掌柜驾轻就熟,男人从头至尾观着艾倌的动作,还不算蠢死也不是无药可治,没了二把头刘兴,柳江城重伤,金虎镖局弟子死绝,凭借她一女子该如何押镖回去,路上绝不可能太平无事,是押镖舍命还是弃镖保命,就看她能不能撑的起野心够不够大,有些话说多了没意思说少了一只半懂坏事儿,自己不差这条线有最好没有也无关痛痒,权当自己又做恶人与好人了。
世间道理就是如此,镖局走江湖押镖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得罪人杀人求人都是常事儿,常年在江畔湖边走不湿鞋也是一脚泥,男人没来由想起个人,那时明明都才是屁大三孩子,稍大的说话总能有道理,就如此刻男人想起了那句:江湖儿女江湖死,生也够死也够。
这场事变有些偏离了自己的预料,唯一可惜的便是少年没了右手,如今又重伤在床死也死不了活也不算活,能醒来就算与老天爷争命功成,好歹算是底子好命也好遇着自己是有醒的可能的,说命好却是支离破碎的命多舛的让人活不下来。
艾倌照顾着柳江城几夜未眠,非是柳江城伤的太重,而是艾倌睡不下,闭眼便是二把头刘兴被割去头颅的场景,更是这趟镖折磨人何去何从没了刘兴也没了主心骨,一瞬间父亲的生死金虎镖局的存亡都压到了她这个女子身上。
枫叶城内城一处僻静小院内,怀中抱剑人以手握剑,等待院内老人锄完草浇完肥,他已在这花圃边上站了三柱香整整三个时辰,不仅不曾不耐烦反倒是双手下垂一脸尊敬。
老人停下手中活计道:“楼观啊去担挑粪汁来。”老人口里楼观将剑插入土中,熟练的挑起粪桶去往院后不远处的茅厕担回美名黄金汁的粪水。
老人用瓢荡去表面浮渣,蹈起粪汁仔细浇灌开口道:“小娃娃怎么说?”
楼观答复道:“只有两字,等着。”
老人点点头道:“那再等等,你来。”楼观挽袖接过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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