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解释道:“客人说笑了,哪儿来的诗意又不是读书人,来这观山渡的客人真过江的没几个,大都是游子学士,老儿我就请人家起了个名,客人觉着不合适叫老儿本名老船就好。”
男人点头谢过后离船,守渡人这天下如此的还能有几人,乱战中求活盛世下又为了那么个银字拼个你死我活,人性本能都是为活着有什么好说的,活的不一样的家仇国恨压下心中,这样的人活不久不可能是只为活的百姓,也只能是所谓的亡国奴多为官宦军卒,尤其是那些个以为能挽天倾的哽骨忠臣,即便如今九州一统国泰民安,也会想着打为民旗号替前朝复辟不惜身死,这些个人在男人看来可敬可叹更可怜,好在始皇帝活着这些人都没冒过头,出现的毫无疑问都死了。
男没选择那条新通的宽道,走了左手边的旧道,旧道因为那场战役关口尽毁内里多有塌方,外边看去除了关口没什么损毁的,可就是没人会再去走,听闻当初封王进封地的晋王在旧道被吓到面色惨白,后来自掏腰包花费巨资打通了新道关口名未变,依然是观山渡。
天色已晚旧道内里阴风恻恻,像是怀积着当初留下的杀气,身体孱弱的走进来易病且是大病,风声过有土飞扬,入耳有箭矢破空刀枪劈刺马蹄阵阵,更有阴兵过境短兵相接,似乎观山渡战役下并无那喊杀震天响的声音,除去沉默都只剩刀箭马嘶鸣,男人不觉奇怪晋王会被吓成那样,过后更是大病一场狠心刮自己的肉通路,所有一切不过是此处地理特殊而已,加之此刻天已暮时雷声震震,倒映出当初战役部分实事,若是真个阴兵过境自己都见着了自己的身影,从何解释自己这么个活人成了阴兵,男人瞳孔收缩着有老熟人,是个不错的来处可惜了没酒。
自那场战役后男人再未来过,看来以后得多来。
船家观沉见着男人走入旧道,这打着雷的夜晚里边有怪像,之前倒是有不少游子学士进去过,除了吓着的也有被塌落石块砸伤的,雄心壮志进去,说什么也拦不住要去见识番阴兵过境,狗熊样子出来像见着了真鬼,男人不简单知晓那场战事还知自己为守渡人,现在又走入了那旧道半响也不见出来,怕是同样亲历过观山渡战役,船家猜着是北廷王麾下谁,好像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男人一遍遍看着眼前不断出现的阴兵过境,即便炸雷声响打着雨滴,就这么拢袖盘坐在一落石,没什能打搅男人此刻宁静思绪飘远。
过往终究只能是记忆,死人好办活人不还是要活,船家观渡不敢说这天下没有比自己更惜命的,但自己的惜命却是最为不值,也不知为谁活也不想为谁死,旧西晋遗族就那些个苟且偷生,数典忘祖的混账东西不值当的,可能活着就只是为了那不可能存在的希望。
船家观渡伸手没能拉住老友哭腔道:“徐淮安这都活了这么些年,没道理还是要埋在这里,总是还有些希望不是?”
后靠岸船只船家徐淮安只是双袖一甩,挣脱老友束缚解下孝带,早已陌生老而英气身形颇直,观渡知道拉不住的了,既然他出现在了老友眼前,老友没道理任他离去。
徐淮安一身将军气只是望向旧道头也不回道:“没几年活头了,等不来那么点希望,不如死的干脆利落。”
旧道内男人一直没动连眼都没眨一下,舍不得眨眼便要少看不知多少故人身影,直到徐淮安走到落石旁开口道:“在等我?”
男人这才抽出双手揉了揉眼道:“你老了,老的我都差点认不出,不过你还是个茅坑里的石头。”
徐淮安弯腰捡起一枯枝,将多余枝丫一一掰断道:“十五年前你方二十出头我已然名震天下许久,十五年后我到了耳顺之年你才过而立,对于你我一直都挺老的,你说呢大将军?”
男人将手重新插入袖中偏头问道:“是这面皮制作太差,还是我露了跟脚?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徐淮安用双掌为枯枝磨挲一遍道:“你还是很啰嗦,一个面皮制作烂,另一个我忘不了你的眼睛,即便如今有些变了味儿。”
男人打了个哆嗦恶心道:“你若是女子这般说也不成,耳顺的人了要点脸。”
徐淮安握了握枯枝没说话,男人说道:“这么想杀我,这十五年也没见你进阜地。”
徐淮安站近落石道:“有想过,可始终还是存着点希望。”
男人道:“感觉自己太老了?等不到希望彻底绝望了,所以今日大好机会在眼前不能错过。”
徐淮安只是点头,男人叹气盘坐的身子聚然升起,徐淮安点头之时枯枝做剑直刺男人,男人双手撑膝而起,身下落石爆裂四溅,非是男人用劲过刚,只是徐淮安枯枝刺出时带起一股剑气搅烂落石,对于激射向自己的石头,徐淮安不在意道:“大将军这些年厉害了很多。”
说话间脚落在激射碎石上瞬间拔高,对着男人横剑而去,男人头疼话都未说完就动手,还是当年的急脾气要不是徐淮安当初太急,观山渡战役说不准谁赢的,男人只顾躲避偶有还手也是避开枯枝剑尖吐露的剑气。
徐淮安闷声不响出剑二十次,男人的破棉衣衫就真是破布衣衫了,徐淮安近崖壁枯枝顶在崖壁竞然弯而不折,反弹向另一面崖壁,单手挂住崖壁上一株树木的男人松手折下树枝,挡下徐淮安要命的一剑,如崖壁数木绝处逢生,男反手背剑而下学着徐淮安踏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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