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找我?!”你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退出门,你跟了出来,站在我面前,那望着我的神情仍那么熟悉,使我一下子感到温柔亲切。
“从哪里来的?”你轻声问到。
“济宁。”我背依在墙上,这时才感到疲惫和柔弱,我觉得我柔弱得象个孩子。我不知竟如此艰难。
“我有课。”你说。
“我等着。”
“两节。”
“我等着。”
说完我转身下楼。你回屋去了。当我来到楼下时,你赶了上来,手了拿着课本。
“上去歇歇吧。”你说,“一会就下课。”
我于是又回到楼上,办公室里没人。我进来,把包放到你的办公桌上。然后来到办公室的阳台上,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脸。从上衣口袋了掏出小圆镜子,照了照自己。然后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秋天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到我身上,我感觉到了温暖。
一会儿,进来一个老教师,瘦小,机灵。
“来找谁?”
“乔虹。”
“乔虹,”老教师点点头,又竖起大拇子“你明年去美国进修去。”
下课了,你第一个进办公室,那个老教师出办公室。他俩在门口相遇的时候,互相对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懂。不是用的汉语,也不是英语。
一些教师涌了进来,都是些老教师,其中一个老头坐在我的对面,眼睛盯着站在那里的我,他那样盯我,使我心里害怕,我心里有点冷。
“坐吧。”你指了指我身后的椅子。
“行。”我说,我听出自己说这个字时声音有点冷。
你微微愣了一下。
然后你挽了一个中年女教师的手,走到办公室的西墙旁,看着上面的一张表格。
“我明天正好没有课!”你高兴地象个孩子似的。
上课铃响了,你望着我说:“再等一节!”说完走出办公室。
等到再下课的时候,就是放学了。其他老师没有再来,就你一个人回来。
你把书放到办公桌上,去阳台那里洗了洗手,照了照镜子。回到办公桌旁,坐下。
“来找我有事吗?”
“来看看你。”
你笑了。
“你是哪个系的?
“历史系。”
“还记得那些信吗?”我问道。
“哪些?”
“就是我写给你的那几封”
“哦,你现在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了呢。”
“我毕业以后,我常想:那些信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常常想,感到不安。我想知道你的情况,不知你分配到哪里。到你们系去问,系里老师说只是把你的档案发到青岛市教育局,具体分到哪个单位不清楚。于是我就写信,托他去教育局打听。等了半年多,没有结果。我不甘心,所以自己跑来了,是想来看看你。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吧?”我说。
“没有。”你眼睛红了。
“工作还好吗?”你问道。
“唉,不怎么好。我觉得自己太不能适应了,不是指讲课方面,是指在社会上生活。我太不懂与人打交道,总是使人对我感到不满,甚至抱怨、挖苦、辱骂!”
“慢慢的就好了。你也改改吧。”
“不,我永远不去迎合那些希望我去迎合的人。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把时间用在对别人的品头论足上?”
“你过得内心挺苦?”
“是。刚分到学校那会儿,整天感到内心很冷,觉得自己没有前途了。我想可能是我以前受文学影响太大,太理想化了,一接触到现实的平淡严酷,便受不了,变得心灰意冷。“
“说的对什么设想得太好、太理想化?“
“对生活,主要指爱情。”
屋里暗了下来。
“你青岛有同学吗?”你问。
“没有”
“我们学校明天开运动会。我得当裁判。”
“我走!”我站起来,把包往肩上一背,也不回头就向外走。
“找宾馆去?”你问。
“不,回家。”
你紧跟了出来,在整个长长的楼梯上,你一直并排在我的右边。我感到温暖,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多好。
到楼下了,又走了一段路。我觉得有一团暖气罩住了我和你的身体,那是我俩身上挥发出的惺惺相惜的爱意吗?
一些学生在楼下跑来跑去,校园里走动着几个教师。
“这里的人比济南的会穿衣服。”我说。
“对。”你赞同道。
迎面走来两个男生,你把他们叫住了。我站在你身后。等你们说完话,那两个男生一直打量我。
“不送了,我上楼找一个人。”
“我能给我写信吗?”我问道。
“想写我就写呗。”
“我们这里的邮政编码是多少?”
“是25661-----”没说完你就摆手:“想不起来啦!”
“我想你!”那两个男生在一边喊。
你的脸一下子全红了,迷乱的样子。
3
我总是在犯过错之后,才慢慢明白。就象这次青岛之行我不该那么匆匆而回。坐在火车上,车离青岛越来越远,我也越来越感到后悔。回来隔了两天,我给你写了第一封信:
“你好乔虹:
“首次碰到停电,坐在房间里顿时看不见自己。幸好还有支蜡烛,另外发光的就是窗外的月。
“回来时,车上挤得丧失了人身自由,人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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