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走了,张氏依依不舍对玉姝说道:“留你一人在家,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不去了,在家陪你。”说着,就要脱了莲蓬衣。
玉姝笑着握住张氏的手,“阿娘,你莫拂了陆总镖头一番美意。再说,有茯苓、金钏银钏在家呢,你就放心吧。我待会儿睡上一觉,养足精神等你回来与我守岁。”
说着,递个眼神给陆峰。
陆峰红着脸,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说些甜言蜜语,嘴巴几张几合,终于找到说辞,“是啊,素素,定钱都付了,不去就白瞎了。”
茯苓在旁听了,忍不住掩嘴偷笑,心说这位陆总镖头真够实在的。
玉姝倒是觉着陆峰颇为了解张氏,知道她见不得钱打了水漂儿。更何况,那是陆峰辛苦押镖,用命换的钱呐。
果然,张氏因为陆峰这句大实话动摇了,“那,那我早些回来陪你。”
“阿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玉姝莫可奈何的说道:“云来酒店是京都顶好的酒店,你与陆总镖头先去打个前锋,要是好了,你再带我去。顺便你也去为封老板探探底,与她的熙熙楼相比较,又如何。”
她这一说,张氏重重点头,“对啊!等我去试试他们的拿手菜,也好叫石榴心里有个底。”
“是呢,你也不用急着往回赶,今儿夜里坊门都不关,可以各个坊串门呢。”玉姝与张氏说着二人并肩往大门口走去。
说到串门,张氏想起元日府里摆席面,“大喜是东谷人,做的菜不知合不合京都人的口味。明儿的席面,可别叫人看了笑话!”
“阿娘,大喜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嘛?”说话功夫,俩人到了大门口,玉姝亲自把张氏扶上马车,转身对陆峰说道:“阿娘就交给陆总镖头了。”
陆峰郑重颌首,“请谢郎君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素素。”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玉姝喟叹一声,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阿娘今日就嫁给陆峰的错觉,除了不舍,还是不舍。
张氏一走,家里骤然空旷,了无生气。玉姝有些后悔不该买这么大的宅院。
她闷闷不乐带着茯苓回到内宅,刚进屋,金钏就苦着脸迎上前为玉姝解下莲蓬衣。
玉姝见她神色有异,便问:“怎的了?”
金钏瞅瞅阿豹那屋,凑在玉姝耳际,压低声音,“小娘子,阿豹发现小布耗子数儿不对,正犯浑呢。”
玉姝冁然而笑,“犯浑?它在作甚?”
“还能作甚?朝黄鼠狼撒气!”金钏扁扁嘴,“它可能觉得黄鼠狼跟大狗阿豹长得像吧。”
茯苓立马不爱听了,“哪儿像了?明明就与黄鼠狼一样样的!”
茯苓抬杠的功夫,玉姝已经来到月亮门前,向里张望。阿豹背对着玉姝,撅着屁股,两只前爪狠命在黄鼠狼大尾巴上来回刨着。可怜黄鼠狼的尾巴都起了毛茬。
银钏在旁边,盯着阿豹把黄鼠狼的尾巴抓的不成样儿,还能吃吃的笑出声儿。见玉姝来了,便道:“小娘子,阿豹现在长本事了呢!你看它小手多灵,爪子多利,是个好猫!”
闻言,玉姝哭笑不得。金钏口中的犯浑到了银钏这儿就是长本事。
阿豹挠的正起劲,猛然间闻到蠢狗的味儿
,这下可把它气得不轻,蠢狗胆儿肥了,敢来家里找事儿?我要不把它尾巴挠成狗尾巴花,我就不叫阿豹!
阿豹住爪,转身,噌的窜出去,动作一气呵成,待经过玉姝身边,四蹄匆匆刹住,蠢狗的味儿是从主人身上传来的!阿豹围着玉姝脚前脚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闻。
就是!
阿豹仰起脸,盯着玉姝,极为不满的嗷呜嗷呜叫唤。
你早早起床,就为去找蠢狗玩儿?还拿我的小布耗子做人情了,对不对?
玉姝闹不明白阿豹怎么突然发脾气,弯腰想把它捞进怀里抱抱,不等她指尖触到阿豹,阿豹敏捷的弹开身子,躲闪开。
我不跟你玩儿了,你也别找我玩儿!你去找蠢狗吧!哼!
阿豹撩起蹄子就跑,待跑到黄鼠狼跟前儿,高高跃起,四蹄同时着地,恨恨的踏上黄鼠狼的大脑袋,踩几下再踩几下,踩不动了才停下来,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银钏疑惑的挠挠头,“诶?阿豹是不是饿了?我去给它拿些好吃的。”
“由着它吧,可能是太闷了。”玉姝头晌都在忙,也累了,便不理阿豹,转身去到床上和衣而卧,闭目养神。
阿豹这股火来的快去的也快。见玉姝不理它,心慌慌的跑来,跳到玉姝枕边,守着她乖乖趴好,生怕玉姝真不跟它玩儿了。
玉姝听见响动,觑起眼睛一看,小猫在那儿紧抿着小嘴儿,大眼睛里满是惶恐。玉姝唇角微弯,将它纳入怀中,阿豹的心这才定了,高兴的打起了呼噜。茯苓过来给她俩盖好薄被,便坐在鼓凳上缝大狗。
一人一猫都没吃晌饭,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朦朦胧胧,就听外面鼓声人声笑声震天响。
屋里已经黑了,茯苓仍然坐那儿借着弱的不能再弱的光亮,一针一线缝着,玉姝小声咕哝一句,“茯苓,为何不点灯啊?”
见玉姝睡醒了,茯苓手脚麻利的为她倒一盏温水,笑着说,“天还没黑,不用点灯。”
茯苓是怕打扰玉姝安眠,玉姝又岂能不知她心思。
金钏银钏茯苓这三个婢子,就数茯苓与满荔最为相像。都是一根筋的对玉姝好,守着她,伺候她。所以,玉姝也偏爱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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