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全在裴仁魁一念间。
“九郎,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行事?”
“这个嘛……”玉姝垂眸沉吟,虽说她意在柳媞,但却不得不迂回些,辗转些。她总不能撺掇裴仁魁去赵旭跟前直截了当的说柳媞坏话。裴仁魁和赵旭的关系还没亲近到能够直接插手赵旭家事,议论他的后宫。
“虽说帝王家事亦是朝堂政事。若臣子出言置喙,皇帝陛下必然心生腻烦。还是从侯爷那里入手吧。他在京都横行多年,抓出点错处应该不难。”
裴仁魁掂量掂量,微微颌首,“嗯,的确不难。”
天刚擦黑,秋水宫里就已是灯火通明。
皇子昕手握书卷,状似用功研读,心绪已然飘至多日未见的荣浩那里。
好个贱人,竟然也不来向他做小伏低,求得宥恕。听说他真被谢九挑中了,留在蘅芜苑里。谢九好大胆,竟然敢把坏主意打到荣浩身上!荣浩是他赵昕的人!
“殿下吃些茶醒醒神吧。”陶四娘语笑嫣然端来茶点,每迈出一步都刻意摆动腰肢,尽量显得婀娜多姿,仪态万方。
她这般模样落在皇子昕眼中就是忸怩作态,令人作呕。
皇子昕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柔声说道:“四娘,还是你善解人意。”他一心做学问,与荣浩断了往来,又调宫婢在身边伺候的风儿说不定已经刮到永宁宫,可不能功亏一篑。
闻言,陶四娘双颊酡红,垂首浅笑。
想起那日,皇子昕将她从扫司调至殿中伺候,她真是欣喜若狂。就说嘛,皇子殿下好端端的怎会是断袖?准是那些个恬不知耻的勾,引殿下,殿下年少无知才会经受不住诱惑。
如今好了,殿下迷途知返,不但日日安心于宫中读书,还对她青睐有加,许她近身侍奉。陶四娘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皇子昕大婚之前,谋得他的宠幸。
算命的说她有贵妃命格,果然不是讲笑的。
“殿下,用些巨胜奴吗?”陶四娘将盛着点心的碟子摆在皇子昕面前,“刚刚做得的,酥脆香甜。”
那一盘巨胜奴转瞬化作若沁水玉珠的碧绿眸子,身着火红衣衫的祚俢仿佛就在身畔,娇声唤他:“殿下……”
皇子昕心尖抽痛,极为不耐的喝道:“拿走!”
方才还好好的,这么快就生气了?
皇子昕面色不豫,仿佛一团黑云笼罩在他头顶。陶四娘不知他缘何至此,大气也不敢出,快手快脚把点心拾掇到托盘上,退出殿外。出了门口,紧咬嘴唇,心有余悸的回望一眼。
刚做完洒扫功夫的桐纹,手里抓着扫帚,来在四娘跟前,轻轻唤她一声,“四娘。”
陶四娘被她吓的身子一颤,循声望来,长长舒口气,“桐纹姐姐呀。”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到她俩,便把桐纹带到僻静处,压低声音:“姐姐来的正好,装些巨胜奴回去吃。”说着,抓起巨胜奴就往桐纹怀里塞。
陶四娘离开扫司以后,对那些曾经讥笑她欺辱她的人尤为热络。对桐纹更是没的说,有好吃好喝好玩的,第一个送去给她。
桐纹瞅见巨胜奴,容色一僵,随即便推拒,“四娘,我不要。”
陶四娘停了手上动作,板起面孔,“姐姐与我生分了?还是觉得我陶俪不值得姐姐深交?”
桐纹见陶四娘误会,满脸歉疚,“不是的四娘。我不能总在你这儿白吃白拿。”她给陶四娘的回礼顶多是帕子、荷包。要是放在以前还算稀罕,可现在陶四娘吃穿用度比在扫司强太多。她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就拿不出手了。
“姐姐才不是白吃白拿。她们个个笑话我攀高枝不安分,扫地都不肯与我搭伴儿,唯独姐姐不嫌弃我,肯跟我说话。姐姐的好,四娘一辈子都不会忘。”陶四娘粲然而笑,“快拿着,夜里饿了吃几口,你要是吃不了,就请她们一起吃,让她们都欠姐姐的人情,做活时也能帮姐姐分担分担。”
“四娘……”桐纹帮四娘掖了掖鬓边零散发丝,目露怜惜,叹息道:“四娘长大了……”
陶四娘赧然,“姐姐快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外间冷,赶紧包好了回去喝些热水暖暖身子。”
桐纹掏出帕子,装了三五块巨胜奴就再不肯多拿了。陶四娘拗不过她,寻思着等皇子昕用罢晚膳再给她送些好吃的菜。
天色渐渐暗了,皇子昕还得再读会儿书才能传膳。陶四娘想趁这空当与桐纹再多聊上几句。她看桐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近来辛典扫没有为难姐姐吧?”
“没有。辛典扫对我很好。”辛典扫为人最拿手的就是见风使舵,陶四娘与桐纹交好,她就对桐纹客客气气,也不大声呼喝她了。
“那就好。”陶四娘放心的点点头。
桐纹抱紧怀里的巨胜奴,思前想后,问陶四娘:“殿下不喜巨胜奴呀?”
“岂止不喜,殿下面色都变了呢。”换做第二个人来问,陶四娘都不敢这样说,可在桐纹面前,她知无不言。
桐纹比陶四娘早入宫三年,终归见识多些,语重心长的嘱咐陶四娘:“四娘,你要谨记不该说的千万别说,不该做的也千万别做。说多错多,得罪了人都还懵懵懂懂,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得祸。”
聊着巨胜奴,桐纹姐姐却把话头拐到这上边……
陶四娘疑惑问道:“桐纹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
哎,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少,到底欠火候。秋水宫里,多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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