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和满荔都不忍见到玉姝沮丧的模样。
“玉儿,我们不忙着回府,去成衣铺子给满荔买几套衫裙,好不好?”张氏晓得玉姝格外看重满荔,只要对满荔有益,玉姝一定会答应。
原本玉姝打算用过午饭再去,华香璩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安排。
“也好,我们顺道在成衣铺子附近寻一间干净的酒店用些饭食。”玉姝点点头,朝外边喊声:“慈晔,去成衣铺子。”
慈晔应了声是,调转马头。不多时,马车入了光福坊,一路驶向南街。晌午正是用饭的时候,南街不甚热闹,鳞次栉比的商铺门前行人稀少。成衣铺子的掌柜一看来了贵客,立刻打醒十二分精神。
张氏和满荔先下车,玉姝殿后。她两脚刚沾地,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响了一串。
张氏四下张望,“光福坊有间酒楼,干鱼鲙做的最拿手,故廻跟我说过一次,是在南街还是北街来着?”头戴幂篱瞧的不大真切,觉得间间铺子的门脸都差不多少。
“阿娘,让慈晔去打听打听,咱们买完就去,两不耽误。”
慈晔得令,赶着马车独个去了。
莲童和几名护卫拥着玉姝等人往成衣铺子里走,就听身后有人唤她:“谢郎君?!”
诶?是卫擒虎的声音?!
玉姝扭转头,抬眼一看可不就是卫擒虎。他着常服戴幞头,从枣红马上敏捷的翻身下来,几步到了玉姝面前,笑着说:“多时未见,谢郎君好吗?”眼角余光扫到张氏和满荔,因她二人有幂篱遮挡,卫擒虎也辨认不清哪个是哪个。
他听小田说满荔随谢九郎下了山,目前客居在谢府养病。卫擒虎就想寻机会向谢九郎仔细询问满荔病情。万一谢府医女治不好,他再另请名医。方才入了坊,远远瞧见前边马车像是谢九郎的,便过来望一眼。
“多谢侯爷挂念。在下一切安好。”玉姝晓得卫擒虎心思,伸出手虚扶满荔一把,向他介绍:“这位就是满荔。”
虽说满荔与卫擒虎只见过一面。但在鹿鸣山上这些年,赵矜讲了不少卫擒虎的事迹。是以,她对卫擒虎并不陌生。更何况,当日赵矜上山,只有卫擒虎一人相送,满荔对卫擒虎由衷敬重。
故人相见,满荔格外激动,她向卫擒虎行了个万福礼,道声:“侯爷万福。”
隔着幂篱,卫擒虎从满荔身上依稀看到赵矜当年的影子,眼眶酸胀,连连点头,说不出话。
若然郡主还在就好了。
一念及此,卫擒虎佯装欣赏成衣铺的招牌,竭力逼退眸中热泪。
光是仰着头,显得太过刻意,卫擒虎赶紧没话找话,“哦,谢郎君来买衣裳?”上成衣铺子不买衣裳买胡饼?卫擒虎自己都觉得问的多余。
“正是。满荔刚下山,没有适当的衣饰。先买三五套替换,再做几套冬衣。”
照此看来,谢九郎待满荔不差,卫擒虎倍觉欣慰,由衷赞道:“谢郎君心细如尘。”
“对了,谢郎君还没用饭吧?我在北街醉霄楼定了雅间,要不一起?他家的干鱼鲙最拿手。”卫擒虎想与满荔多多了解赵矜故去之前生活如何。不顾张氏在场,略显唐突的向谢九郎提出邀约。
“不会叨扰侯爷吗?”玉姝不知卫擒虎是否还要与别人酬酢,贸贸然应允反倒不好。
卫擒虎握着马鞭的大手一挥,“不会,不会。我原想带上四鼓,临出门时,契苾悍来跟他学训鸽子。他啊,没口福。”话音落下,卫擒虎哈哈笑了。
张氏也跟着抿嘴笑了。她是江湖侠女,卫擒虎大气豪爽的性子对她胃口。
玉姝见张氏没有出言反对,便放心大胆的应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卫擒虎朗声笑道:“有谢郎君相伴,这餐饭一定食得有滋有味。”他看看满荔略略思量,又道:“要不这样,我先去醉霄楼吃盏茶,你们买完直接来寻我,如何?”
玉姝含笑应了声好,与卫擒虎在成衣铺子门前别过。
入到铺子里,掌柜的便依照满荔身量取出多套衫裙供她拣选。玉姝为她选了几套素净淡雅的会了钞。
刚刚走出门口,前去探路的慈晔回来复命,没等讲话,玉姝就说去北街醉霄楼,吓得他以为玉姝添了能掐会算的本事。莲童将偶遇卫擒虎的事体说与他知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北街。
虽说比与来酒店的排场比不了,可醉霄楼也是个大酒楼。恰逢晌午,醉霄楼门前车马骈阗,客人络绎不绝,当真是热闹非常。
博士一瞧玉姝护卫随从,前呼后拥的架势,就知道这位就是定远侯邀请的贵客谢九郎。博士上前打个千儿,道句:“小的这厢有礼。侯爷已在雅间等候谢郎君多时。”说着,带她们穿过醉霄楼前厅,天井,一路到在后院专为贵宾而设的幽静所在。
一进到这里,立刻感到安宁恬静。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两旁遍植青竹,将前面的人生喧喧阻隔在外,仿佛与红尘圮绝的世外桃源。
玉姝不禁感慨:“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1】要是再有几株腊梅相伴,那就更妙了。”
博士连声称是。
满荔则开始想念隆冬时节,山门外淡淡的腊梅香。
到了雅间,更是令玉姝感到醉霄楼老板的用心。
香炉里焚着芸香,袅袅香烟,徐徐而上,竹子制成的屏风,竹桌竹椅,全部就地取材,与外边景致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雅趣。不似云来酒店雅间布置的精致,却令人宛如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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