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洪续畴快步走上前,将这个老人搀扶到屋子内,请其上座:
“诸位,这位乃是此次金妃会的选拔长司官,来自钧帝国景钧城里的宫里,韩府宫。”
洪续畴声音不大,院落也不大,嘈杂声却是一会儿工夫消了下去。
“府宫?”林中南失声道。
“金妃会乃是钧帝国皇帝陛下给我们宋国扬我国威的好时候,怎能因为一些跳梁小丑在外面乱跳,就自乱了阵脚。城外的虎狼们即便不顾忌我宋国亡国之恨引起的反叛,恐怕是不敢将皇帝陛下的金妃会搅浑的吧。那可是死罪!”洪续畴没有解释府宫的含义,得到了老人的同意后,发表了一番慷慨话语。
墨昀看着老头,老头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骤然响起来:“小家伙,又见面了。”
这老头正是“宋王吃屎”馆子内,带着墨昀进入佳丽七十二,一路被膈应的不行的那位老封人。
“呀,有韩府宫在,我们还怕什么诸邦联军啊。哪个要是不开眼得罪了韩府宫,不就是得罪了宫相大人嘛。宫相大人可是……”有些人终于抓到了关于“府宫”两个字眼所代表的含义,一个个神情陡然丰富起来,一扫刚才有些颓废的模样。
“老夫只需这诸邦联军上下保证,金妃会的正常举行、选拔出皇帝陛下中意的那位娘娘,就尽了老夫的本分。本分之外的,那是你们自家的事儿,与老夫无关。”
听了韩府宫的话,有人暗自长叹,有人暗自窃喜,不一而足。
这些表情上的变化都被洪续畴和韩府宫看在眼里。
“老夫狄金,拜见韩府宫。”忽然狄金老爷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人群让开道路,显出他像是一夜之间被抽掉脊梁骨的佝偻身躯。
狄金,曾经守护临安城不被攻破的大将军,在挺直胸背走在宋国道路上四十五年后,忽然间弯了腰。宋王已逝,外寇来侵,而当年的将军——
早已白发苍苍无人启用。
洪续畴小步上前,将狄金搀扶到韩府宫面前。
韩府宫站起身子,让开座椅,请狄金坐在上头,他这样说道:
“论辈分,我小您一辈。论主次,此乃宋国地界。lùn_gōng劳,我乃宫阉,您却是守护宋国不被亡国的匡扶之臣。无论怎样,该是我韩府宫拜老将军,而非宫阉之人妄受将军一拜。请老将军受拜!”
韩府宫说着双膝跪地,工工整整,认认真真给狄金叩了三个响头。
第一响:敬你浴血奋战、持戈兵马护卫国家。
第二响:敬你卸甲归乡、奔走相看承平宋国。
第三响:敬你国难当头、骨鲠老将欲战疆场。
虽你已垂垂老矣,拂风满面依旧不过皱纹层层,然宋国四十五年承平,如无当年你誓死保卫,便再无后世繁华。
这三拜,声声叩石,咚咚咚,几乎压得狄金心中热血再起沸。
这三拜,让墨昀见识到这世间原来也有这样记得他人之恩的人。
这三拜,便是洪续畴也不禁暗自羞愧,更令在场所有宋国名门感到无地自容。
狄金不知怎的眼前有些模糊,多年来,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做一位誓死不肯在床上躺着死去的老将军。
不知是谁带了头,院子里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跪了下来。
他们也许是为了作秀,也许是真心感到羞愧,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狄金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嚎啕大哭,像一个长大了却再也没有被宠溺过的孩子。
……
“开门!”
“开门!”
“开门!”
“开门!”
临安城,四声号角起,沉吟之声四下开散。
联军大帐内,师仲魁率领着其余邦国将领,走到营门处望着几天以来从未开过的临安城城门在眼前缓缓启开。
师仲魁四下看了看,望见远处独立于联军营地的纪国营地,也有一位骁勇小将跨马远眺,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那个小将军眼神如凛冽箭光瞬间射来。
师仲魁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直到那种凛冽之意消散,才缓缓睁开,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汗:“季连逐。好武技!”
正对着联军大营的城门内,一位披挂甲胄的老将军当先持戈,身形笔直,老态龙钟之样丝毫不见。其后是一位老头子,再后面则是一个胖乎乎的官员模样,接下来则是许多其他人。
其中亦有师仲魁熟悉的白家人。
“这是闹哪一出?打算投降?这投降也该是洪续畴持着印信啊,怎么是个糟老头?”后面有将领疑惑道。
“来者何人!”老将军声若洪钟,挥戈划地,虽因老迈力道不足,但亦能看出气势如虹。
“洗国武相,师仲魁!”
“凭何踏我疆土、杀我训民、毁我江山!”
“天下当有强者得之,宋国承平弱势已四十五年,早已不堪一战。洗国国主雄才伟略,正值大展宏图之时,你弱宋小国,不侵你疆土,那占谁的疆土?”师仲魁哈哈大笑,踏步上前。
墨昀站在洪续畴后面,听到对面洗国武相的话,觉得这人果然跟信上写的一样,狂妄的让人说不出道理来。
“你可知,北瑾、南钧与宋国有约,与诸邦也有约定,尔等岂可撕毁协议,不怕北瑾、南钧对尔等降下惩罚!”老将军厉声叱问。
“哈哈哈……洗国建国至今三十一年,未曾见过这等可笑协议。堂堂诸战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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