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协助他的专案组副组长王刚就是之前到警务室寻求协查的那名气质硬朗的中年刑警,他已经得到通知,知道眼前这位年轻警长就是当年牺牲的协管员儿子,这时也没再纠结之前余安生的异常举动,反而识趣的轻轻带上这间设在军区招待所内的专案组套间大门到走廊抽烟去了,留余安生独自看材料。
余安生忍着眼泪和心绞,强撑着把案卷电子版看了几遍,把关键信息记录下来后,他走出办公室,走廊上的王刚过来递上一根烟,余安生摆了摆手,没接。
“这案子悬了18年了,苗凤山是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悍匪,有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加上又是跨省流窜,抓捕通缉工作要处处协调,工作很难展开。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面庞硬朗的雁阳刑警说的都是直话,这次他们过来,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声,还没摸到苗凤山的足迹,不希望给作为遗孤的余安生太大希望,免得一番辛劳最后无功而返,最后徒留一地失望。
余安生却对这些分毫都听不进去,只是专心追问:“你们现在手头有哪些线索?”
王刚看了他一眼,将这次积案清理行动中挖出的点点线索都和他摊开:
凶犯苗凤山当过武工干部,枪法烂熟,又奸诈狡猾,这些年销声匿迹没有任何消息,但现在专案组这次过来,是因为苗凤山父亲近期一个小小的异动。
这名凶犯唯一在世的亲人,是那种一眼看过去是那种最老实的农村老头。一辈子胆小怕事,从小对苗凤山疏于管教,没想到酿成大祸,变成杀人逃犯,他老伴早在十八年前就被犯下大罪的苗凤山气死了,而苗凤山父亲虽然也在案子中受到波及,但风波过后,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便一个人继续在雁阳市萧山县苗家湾过着鳏夫生活,这么些年也没和外人接触过,更没听说苗凤山有回老家看他的踪迹。可去年开始,不知怎么回事,快70岁的老头却突然要和同乡出来到望州打工,出没范围恰好是五里牌派出所的辖区,正是桥北市场那块。
这条线索很快被新成立的雁阳市梁家坝水库枪杀案追逃攻坚小组发现,所以便尾随过来,想看看苗凤山父亲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走出来近二十年未离开的老家,便出现了先前到警务室请求协查的那一幕。
余安生“当时从苗凤山他老头子身上就没挖出任何东西?”
“没有,这老头一辈子的老农民,没有任何反常,也从来管不住自己儿子,开口就是苗凤山在家里完全不像他儿子,反而是他老子,从来就没听过他的话,最后一面也是回来抢了他的棺材本就跑了,当时不管哪个穿制服的来问,他都回答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公安领导抓住苗凤山这畜牲就枪毙”,说到后面就拜下来直磕头,当年部里厅里市局sān_jí专家都没从他身上审出什么来,估计是真不知道。”
余安生听完沉默起来,如果真和王刚说的一样,那这次专案组过来完全也只是“有枣没早打一竿子”,手头并没有任何硬扎的证据。
“那我们去会会这苗凤山的父亲。”
…………
桥北市场的一处废品站里,一个佝偻的白发老人正把肩上的一大捆快递纸盒和废品卸到旁边的称重堆,他上穿一件洗的早不见原色的老军装,下面一条化肥袋改得的裤子,上面还有“尿素”、“日东化工株式会社”等字样,这在八十年代十分常见,进口化肥的袋子都是化纤步,线头一扯,两条袋子刚好可以改成一条免裆裤,可在如今这个物质充沛的时代看来简直难以置信,直像是出土文物一般。
余安生眼神复杂的看向十几米远处的老头,一边掏出一颗槟榔递给旁边的王刚,一边收回目光,假装成两名闲聊的路人。
“就是他?”
“嗯,”王刚接过槟榔,撕开包装,将果子放口里嚼了起来,歪着嘴回答:“我们已经盯了几天了,也请你们派出所查过他经常送废品的几家废品店,都没什么可疑,说是打工,其实也就是来望州收废品捡垃圾卖,晚上就和几个老乡住天桥洞和广场,据说已经来了小半年了。”
桥北市场的情况余安生比王刚熟悉,虽然这里龙蛇混杂,但为也管的严,三天一检查,一个月一大筛,每个门店老板的底细早筛的干干净净了,特别是之前余安生打掉鸡哥团伙后,整个市场秩序也在不断好转,这苗凤山胆子不会真这么大吧?敢到这里和老父亲见面,那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余安生双眉一竖,但心头涌现一个让他心跳沸腾的猜想,万一这苗凤山真有落脚点在这呢?!
“你们和他接触过没有?”
“还没有,也不可能打草惊蛇啵!现在两组侦查员每天排班盯着呢,旁边那个挂收二手手机牌子的就是。”
余安生点了点头道:“好,那帮我也排进去,我陪你们一起守。”
喜欢警官你好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