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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心细如丝,知道老太太作为萧山人,特别嗜辣,选了一家招牌菜是雁阳血鸭的名店,余安生顺着朱槿发的定位找过来,站在包间门口,还没敲门,头脑间血液上涌,他一阵发晕,好不容易扶住门,思绪一阵翻滚,把回忆搅的纷乱。
余母没读过几年书,在那个年代小学没读完就下地学农活了,后面嫁给余父,虽然余安生没见过两人间的甜言蜜语,但从母亲挂在嘴边的永远都是“你爸怎么样怎么样”、“你爸说了什么什么”,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余母来说,能嫁给那个高大英俊的父亲可能就是她一生最大的满足。
可惜,03年的枪声过后,余母的口头禅就变成了“你爸在世时怎么怎么”、“如果你爸还在的话如何如何”,接着家里就只剩下流不尽的刺心泪水,余安生无数次在半夜被隔壁母亲思念余父的哭泣声给惊醒,那样晦暗的回忆充斥了他晦暗的年少时光。
好在余母顽强的撑起了这个家,余安生也听话懂事,成绩一直不错,两人相依为命,家里鱼塘越来越赚钱,余安生的高考成绩在全村排第一,看着余家就要一步步走出阴影,可这时余母万万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在志愿表上填上了湘南警校!
“你敢读警校就莫回来!死外面切,和你死爹一样,都不要回来了!”
两母子旷日持久的争执最后以这句话为结尾,余安生摔门而出,从此踏入警校,一步步走到今天,后面在朱槿的撮合下,两母子间的关系虽有缓和迹象,但总归还是为这件制服闹得水火不容,余安生心里此时也没底,不知道时隔多年,再见面母亲会是什么态度。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门。
小包间里,就坐着朱槿和余母两人,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一般,余母一直盯着门口,此时儿子的突然出现,还是让她怔住了,腾的一下整个人瞬间绷直,眼睛紧紧盯着儿子的脸,像是要把这些年没看够的日子都补回来。
余安生一眼看到母亲,脑海里却是一嗡,接着便是后悔:晚了!太晚了,妈妈已经老了!
余母樊连香的脸比余安生想象中老的还快,时间刻刀般划过,沟壑深重,以前还只是白黑相夹的头发已经白多黑少,花白一片,余安生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就要滑下来。
自己真是傻叉一个,为了一句置气的话,让母亲这几年多挨了不少苦。
再说了,就算自己再忙再累,破再多的案,当再大的官,又怎么挽回母子共同失去的这些年。
之前的万种顾虑,百般纠结,此时在见面之后都化作一丝郁肠,余安生没忍住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换来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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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之间的心结解开,两人相对流泪,朱槿都有些触动,捂着嘴出门回避,借着叫服务员上菜,过了几分钟才回来,三人同桌慢慢吃饭,嘴动的多,筷子动的少,这家店出名的雁阳血鸭余安生吃完是浑然不知什么滋味,心思都在母亲身上。
母子二人聊现在,聊家乡,心结一朝解开,天伦之情无可取代,看到这些年岁月在儿子身上留下的痕迹,原本的毛头小子已然成长为成熟可靠的男儿,余母感怀于心,几次拿纸擦拭眼泪。
“崽,你现在……挺好,但是我过来,其实是有事想问你。”
聊了许久,余母忐忑一番后,突然语气一变,余安生明白这是要说到这次来望州的正事了。
“你是不是在追苗凤山的事?”
余母这句话一问,余安生和朱槿都是一惊,朱槿虽然很久之前就听过这些往事,但总觉得是太久之前的尘封旧案,几无破获的希望,而且更不需要余安生亲自动手啊,自然有专案负责,怎么会让说他是在追?
而余安生更是奇怪母亲从哪里听到这些,她只是萧山县鸡笼镇的一名农妇,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专案重启的内幕。
除非……
余安生顿时醒悟,沉声反问:“是郝万里和你说的吧?”
被点破了的余母倒也不避讳,大方承认道:“对,是那个姓郝的告诉我的,他还说虽然试着阻止过你,但你现在一个人都要追这个事,拦都拦不住……”
果然如此!
余安生这下将一切都串起来了,难怪郝万里会一直如此关注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动静,之前还出手阻碍自己调入刑警队,这说不定就是母亲的请求。
“我当然要追!我爸这么些年冤魂难安,我一刻都没有忘记,我……我不能放过那个杂碎,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要是能让我亲手抓住他……”
余安生不知不觉提高了语调,可听到亡夫的事,余母眼里却没有往日的仇恨与怒火,她现在眼里只有儿子,自己唯一的至亲骨肉。
“崽,妈妈不是反对你抓凶手,我是怕你受伤,那人不是带枪的吗,我怕你有危险,你答应我,别追了好不好,自然有人在负责,你安心等好不好?”
“现在终于有了点新情况,有一丝希望出现,你让我别追查?那我怎么能安心?这么多年,就说你自己,又有哪一刻真正安过心?”
看儿子眼眶冒火,余母知道劝不动他了,这次来望州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余安生别搅进去,这下看来也说服不了,余母心里一暗,把筷子往前一推,饭也吃不下了。
这时,气氛随之一窒,好在旁边朱槿在场,马上转换话题,提到余安生升警长的事,余母脸上没什么变化,等到朱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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