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后面,老党一下咳嗽起来,吓得余安生赶紧递上纸巾,不敢再说,老党却只是擦了擦嘴,示意他把后面的情况讲完。
余安生便把最近跟踪苗凤山父亲的事也说了出来。
“……就这样,叔,我现在其实挺迷茫的,那老头看起来好像真的无关,可如今山穷水复,我也只有抓着他这条线挖下去,但总觉得没有尽头。”
老党没有回答,也没有安慰,却低着头沉默起来,余安生看着眼前这刚刚手术完的老同志,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一是担心说这些影响老党心情,二是觉得和他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老党本就没怎么搞过刑侦,也提不出太多意见,最多也就安慰两句。
“我知道了。”
“呃……啊?”
过了一会儿,老党突然回了这样几个字,余安生也是一愣,本还以为老党会安慰几句,没想到接下来就没什么话了。
“那……你好好休息。”
“好。”
听完余安生的身世大事后,老党意外的沉默多了,最后也没多说什么,连几句惯常的安慰都没有,余安生虽然有点诧异,但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老党可能是累了,毕竟是刚刚做完肝癌手术的人,也没心思来安慰自己这点事,就又坐了下,等李富推着理疗仪过来,就告辞回去了。
夜里,余安生又回到所里,利用内网查询、梳理手里关于苗凤山的线索,虽然郝万里没让他直接入专案组,但他已经和王刚他们取得了联系,平时互通消息,按照专案组的猜想,苗凤山很可能已经冒用了别人的身份,这段时间布控下来,已经将苗凤山身边人反反复复的筛了几遍,可惜仍未有任何可疑对象出现。既然如此,明天就要将老人带到一旁正面询问,看能不能挖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来。
而余安生这边查了一宿,苗凤山父亲却像是刚刚从原始社会回归文明,警网融合、天网、雪亮几个系统筛过去,过往的轨迹记录就在苗家湾那个小圈圈里,就最近半年出了这个圈,但也就在桥北市场那一小片游荡,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所里的备勤室趴了两小时,窗外天早亮了,余安生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看了看手表,现在估计正是专案组抓着老头问话的时候。
他慢悠悠的往那边走,今天盯梢的班是十点,太早出现容易引起怀疑,何况现在估计正在攻坚,估摸好差不多了,他才到了桥北市场那一块,却得到一个令他无法接受的消息。
专案组王刚那边来电话了,说老头盘问了几小时,什么都挖不出,只说这次过来望州是没钱了,跟着村里人过来捡废品的,其余苗凤山的事一概没有消息。
“他妈的!我过来一趟。”
余安生啐了一口唾沫,这下不等王刚同意,也不管什么交接准则,快步赶往专案问话的那家小旅店,一进门就看到王刚和另外两名刑警还在试着同苗老头问话,可老人只是低着头说什么都不知道。
“你儿子杀那么多人你轻飘飘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余安生一声咆哮冲进小房间,老人被他吓了一跳,旁边专案组的小伙子赶紧想将他拦住,生怕他做出过激反应,要是打死打残这苗老头就完了,余安生咬着牙往前冲,手里铁拳捏的咯咯响,最终拳头却还是举在半空中没有砸下,眼前这佝偻老汉他也算盯了这么段日子,今天却是离他最近的一次,只见苗老头瘦骨嶙峋,身上不挂几两肉,一身又脏又臭,就平日里常见的那种拾荒老头的样子,他喝问老汉为什么要替杀人逃犯隐瞒,到底苗凤山在哪,旁边王刚也帮腔吼了几句,问老头知道眼前这名愤怒的警官是谁吗?正是被他儿子杀掉的联防员遗孤!
威迫之下,老头也只是颤巍巍地跪下,对着余安生不住磕头,连连道歉,还说希望国家能早点抓住苗凤山,找到就马上毙了他,尸体随便扔了,苗家祖坟都不收。
这番话说的在场众人也很无奈,这么一个小老头跪在地上磕头也不好看,王刚一把将他提起,而余安生眼睛却仍是冒火,他清晰记得小时候父亲的噩耗传来,乡镇、所里都来人看望慰问,唯独这凶手的家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苗家更没人对他们母子两说过一句对不起。
现在磕头有什么用!
他看不下去这场景,一个人转出门透口气去了,过了半小时,王刚也走了过来,告诉他这老头估计是真“没货”,一点东西都挖不出,十几年前说的什么样,今天还是这个说法,看来苗凤山是真没和他有联系。
“那接下来怎么办?”
王刚叹了口气:“我们专案组人力有限,不可能总在这耗着,这条线断了我们就回去再翻翻看,有没有别的线索,你放心,我们挂牌的案子一定会办到底,给你一个答复,兄弟。”
说完,他伸手在余安生肩上拍了拍,王刚话说的好,余安生心里却一片雪亮,现在虽然说搞积案清理,可全国挖不出底的积案不知凡凡,这个案子线索一断,再连上不知猴年马月了,而过几个月再没效果,这专案组可能就盯别的案子去了,杀害自己父亲的苗凤山可能仍逍遥法外。
听王刚意思是他们很快就要离开望州,余安生心里不悦,但他也决定不了专案组的去留,只是低沉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撤?”
费了一番功夫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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