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阳光普照,这对寒冬腊月的南京城来说可是不多见的好日子,徐小公爷心情不错,来自家开的茶楼里喝茶。
要说南京城里最大的勋贵是谁,毫无争议的便是魏国公,身为开国大将徐达的后代,徐家世袭魏国公,深受明朝历代皇帝信任,授以兵权,守备南京,所以南京城里的勋贵以徐家马首是瞻。
徐鹏举作为徐家嫡长子,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任魏国公,所以整个南京城里无人敢惹,就连最纨绔的勋贵子弟在徐鹏举面前也要气弱三分,倘若要举行一次聚义大会,徐鹏举就是大当家。
徐鹏举是高傲的,这在整个南京城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并不像南京城里其他纨绔那样欺男霸女,横行霸道,那是因为没什么人值得被他欺负。
前两年有个被家里宠坏了的纨绔子弟,可能是想抢徐小公爷大当家的位置,当众和徐小公爷抢一个头牌姑娘,被徐小公爷打得爹娘都不认识。结果那个纨绔子弟被送回家之后又被他爹娘打了一顿,并派人告知徐小公爷要不要再打一次,可以免费接送,甚至送货上门……
身处山巅之上,高手寂寞如雪!
很不巧,今天又有人不开眼……
顺德茶楼外,一伙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来势汹汹,为首者趾高气昂,鼻孔朝天。徐鹏举坐在二楼靠近栏杆的地方,一眼便看到了楼下的熟人,不由呆楞片刻,接着惊喜地叫出声来:“曹兄,你怎么来南京了……”
曹唯好似每天听见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茶楼,大声喝道:“有人检举,顺德茶楼窝藏飞天大盗浪里三,我锦衣卫是为皇家鹰犬,最是正直无私,嫉恶如仇,兄弟们,给我砸……不,给我查。”
话刚说完,只见两名黑脸大汉带着十几个校尉涌进茶楼,然后在掌柜的呼天抢地下把茶楼砸了个遍,就连茶楼里的茶叶都没有放过,直接包起来带走,就好像一群土匪一般,目中无人,气焰嚣张,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徐鹏举显然没料到曹唯突然下这道命令,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茶楼被砸毁,神情呆滞,嘴里喃喃自语道:“特么熟人也砸……”
趁着曹唯的手下还在砸着的工夫,徐鹏举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下楼,跑到气若神闲的曹唯面前。
“喂,姓曹的,你疯了!不认识我了么?这是我家开的店啊!赶紧让你的手下停下来!”徐鹏举怒道。
秦堪故作惊讶道:“啊!徐贤弟,你怎么在这里?你刚刚在说什么?”
徐鹏举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酒楼,大声说道:“这是我家开的酒楼!”
“你说什么?大声点,对不起,我瞎了,我听不见!”
徐鹏举楞了,定定瞧着他半晌,接着幽幽一叹:“姓曹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
故人相见,四眼凝视,不是再见时的欣喜,而是分外的眼红。
“多日不见,小公爷风采依旧,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头角峥嵘之辈,前途不可限量啊!”秦堪拱手赞道。
徐鹏举面色不善的直哼哼:“如果你今天砸的不是茶楼而是我,那么小爷现在可就不是头角峥嵘了,而是头上长包了。曹唯,你欠我一个解释,明明看到我了,还砸我家的茶楼!”
秦堪叹道:“我不知道那是小公爷家的茶楼……”
徐鹏举冷笑道:“当小爷傻子么?堂堂锦衣卫,怎么会不知道这家酒楼的主人是谁?对了,我听说你治好了扬州府的疫病,怎么又做上锦衣卫了?好好一个读书人,这么没出息!”
秦堪深深叹息道:“我在家老老实实过自己的小日子,谁知道怎么就被调道锦衣卫了,我可是读书人,一身正气,怎么会成了欺男霸女的锦衣卫,我也想有出息,真的……”
有没有欺男霸女徐小公爷不知道,不过砸起东西来丝毫不手软,好好一家茶馆,一柱香的时间就面目全非,徐鹏举神色不善地看着曹唯道:“那你现在把我拉到酒楼来干嘛,难道是想请我喝酒赔罪吗?”
曹唯腼腆一笑,道:“不是,我打算给小公爷一个机会,一个小公爷请老朋友喝酒的机会。”
徐鹏举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道:“你砸了我家茶楼,还是在我的眼前动的手,现在还想让我请你喝酒?你当本公爷是傻子吗?”
“徐小公爷不是傻子,但是徐小公爷一定会请我。”
徐鹏举语气一滞,随即白了曹唯一眼,道:“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我们是朋友。”
徐鹏举楞了半晌,仰天一叹:“我怎么会认了你这号朋友?”
“也许小公爷前世造了孽吧……”秦堪同情地瞧着他:“再或者便是前世你欠我几百万两银子,这辈子打算还清……”
“那我这辈子大概也还不清了。”徐鹏举点点头,接着笑了起来,笑声由小变大:“算了,在我面前砸我的茶楼,这事就算还上辈子的债了……”
“徐小公爷家的茶楼值几百万两银子么……”曹唯摸了摸鼻子:“不过得预先告知小公爷一下,明天整个南京城都传遍一个消息,说锦衣卫曹百户当着徐小公爷的面砸了徐小公爷家的茶楼,徐小公爷非但没有怪罪还请他喝酒,最后两人相交甚欢,差点斩鸡拜把子……”
徐鹏举一脸古怪地看着曹唯,语气非常肯定地说道:“曹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传言中我显得那么贱……但我知道我上辈子一定造了什么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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