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道律。”阿茫有气无力道。
老人对阿茫的惨呼充耳不闻,只是重复二字:“必先……”
“必先苦其心志。”阿茫痛苦答道。
老人接着说道:“劳其……”
“劳其”二字一处,阿茫再次陷入剧痛之中,他浑身上下劈啪作响,通体经脉骨骼自行断裂,好似被人抽皮拔筋,疼到不能言语,只能侧卧在地不停抽搐。一旁的紫衣仙子不忍见阿茫这副惨象,眼眶泛红,捂嘴偏过头去。
“劳其……筋骨……”阿茫用尽全身气力喊出四字,口中一片鲜红,竟是连舌头都断成几截。
“饿其体肤。”老人再念四字。
阿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还算精壮的身材瞬间骨瘦如柴,难以忍受的饥饿侵蚀着他的每一处神识,他连根拔起地上的枯草,连带着泥土一起塞进口中。
紫衣仙子已是泣不成声。
老人又看了眼不远处阿茫家的枯黄菜地,和别人家郁郁葱葱,已露新芽的芸苔花海相比很是扎眼,他缓缓摇头,连说十八字:“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趴在地上还剩一口气的阿茫泪流满面。
他生于无比高贵的天空穹窿家族,生来拥有这世间最为强大的血脉,本可修习天道成为名动一方的强者,怎知世事无常,幼年启蒙时被族中导师告之天生经脉移位,筋骨错乱,修行莫说与族人相比,就是与普通人相较也是事倍功半。再加上他饭量极大,资质愚钝,一时沦为族人嘲笑对象,被称为天道弃儿。
在天才林立的穹隆家族出现一名废材自然引得许多关注,时任穹窿族长影月亲自探查经脉,翻阅古籍,终为阿茫下了定论:
此子注定半生坎坷,并非天道弃儿,而是天降大任之相,乃天生圣人。
天生圣人,生来即是尚贤境,只有因为经脉异样所以与常人相同,这样的人修行路上前进一步当然难如登天。
为保护阿茫,天生圣人的消息被族长下令封口,只有少数几位家族地位极高者才知晓此事。而阿茫为砥砺道心,主动离开家族,来到紫罗山边油坊村定居,娶妻种田,一住就是十八年。
这十八年菜地未曾丰收过一年,饭菜未曾吃饱过一顿,妻子多病,求子不能,房屋破落时必来风雨,缸中无水时必有烈阳。
但只有阿茫自己知道,其实早就苦尽甘来,只是他贪图俗世柴米油盐,没了承去一族重担的心性。
最后一顿苦今日因这罗天道律吃的结结实实,以后便不会再吃苦了。
阿茫长吐一口浊气,虽然还是一副脏兮兮的老农模样,可有什么难以言明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白衣老人目睹一尊神灵诞生,感慨万分,“可随我们回去?”
阿茫笑笑,道:“中。”
小屋内正在下面的妻子看到窗外自家男人正在和两个神仙模样的贵人谈话,想到汉子那蠢笨性格,害怕惹出什么祸事,慌忙冲出门去,半碗刚盛出来的面汤泼洒了一手,她也顾不得疼痛,直直奔到阿茫旁边,本是出来解围的,可当她立于两位仙人面前,竟不如自家男人,紧张的浑身战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索性又缩回到阿茫身后去了。
“恁咋整的,天天毛手毛脚的,俺就跟人讲两句话,还能出啥事不成。”阿茫嘴上责怪,却牵过妻子的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妻子烫伤红肿的手就完好如初。
“阿茫……你……他们……俺害怕……”妻子话中已是哭腔。
“不怕不怕,这是俺家里来的人。”阿茫拍拍妻子的后背,无奈看向二人。
紫衣仙子盈盈一笑,道:“见过大嫂。”
老人双手交叠,郑重行礼道:“拜见族长夫人。”
“啥咧?族长夫人?”
“恁不老是嫌弃俺穷,媳妇儿,俺告诉恁,他们让俺回家里当族长哩,以后可要过好日子了。”阿茫嘿嘿笑道。
“可不敢胡说,俺啥时候嫌恁穷了,恁比别人能干多了,只是老天爷瞧不上咱们,能有啥办法。”妻子小声埋怨道。
“老天爷从今以后可不敢瞧不上咱们了。”阿茫仍是在憨憨的笑。
“为啥啊?”妻子不解问道。
“因为从今以后啊,老天爷说了不算,俺说了算。”
“瞧你那熊样。”妻子嗔怪着锤了阿茫一下,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譬如那个家族在哪,有几口人,为啥让阿茫出来了这么多年才接他回去,可自家男人说了让她放宽心,那便跟着走就是,啥都不用问。自家男人那么老实,还能害自己不成。
“恁不管,等会俺回去把面吃了,俺们合计下搬家的事。”阿茫一个眼神妻子心领神会,说了声“中”就回家接着做饭去了。
阿茫瞧着年轻时就谈不上漂亮的媳妇背影,脸上仍是掩饰不住的喜欢,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那我们就在玉京山恭迎族长大驾了。”老人与仙子对阿茫再拜。
阿茫坦然受礼,道:“俺给乡亲们道个别,这就走了。你们回去交代一下,此地天道虽盛,但族中子弟不准来此悟道,打扰百姓安宁,一经发现,剥夺姓氏,废去修为,逐出云里。”
“是。”老人与紫衣仙子相视,读出对方眼中欣慰之色。
“檀月影月两位大人死于何人之手,可有推论?”
“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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