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生歌也时不时的推波助澜,生歌说,婚姻就是两个人平淡如水的过日子,有多少人结婚后还能心旷神怡的谈情说爱呢,平实的感情才能历久弥新。
向小园取笑她:“哟,说得经验十足,像你结过婚似的,敢问我的黛玉妹妹,找到下半辈子与之携手的良人才子了吗?”
生歌就会无限惆怅的望着天,幽幽的说:“才子心盲,良人驰远,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
向小园是chù_nǚ座,出生在夏末。
向母经常唠叨,夏天出生的孩子,憨实,不如冬天出生的孩子机敏。她经常痛心疾首的称向小园是大愚若智,且越大越愚。
向小园27岁生日那天,她正好加班,顺水便推了生歌提议的生日趴。
当天她笼统收到来自四个人的生日祝福,一个是亲爱的母亲,还有生歌与思元。最后一个,令她万万意想不到的,竟是许植。
许植的电话是晚上十点后打来的,那时向小园刚要上床睡觉。手机响了。
向小园是个长情的人,写好的备注,便不去改了。她盯着手机上“我的树”三个字,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是四个月以来,他首次联系她。
犹豫一阵,她还是接了。
电话接通后,还没说话,双方就陷入僵持。向小园知道他就在那边,她清晰的听见他呼吸的气流。
过了半个世纪,他终于开口:“最近好吗?”
向小园说:“好。”
许植问:“最近忙些什么?”
向小园说:“相亲。”
许植问:“有遇到合适的吗?”
向小园说:“暂时没有。”
沉默半晌,许植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下个礼拜,我要结婚了。”
他对她说,我要结婚了。
但上一次分别时,他对她说的是,等我消息。
向小园那时的反应多快啊,她在他说出那话的一霎那间,就轻快的“噢”了一声,她笑嘻嘻的问,“是和准儿吗?”
许植说:“是。”
她感到胸口闷热,但四肢却冰冷。
她夸张的笑了两声:“哈,准儿太不讲义气了啊!好歹姐妹一场,结婚也没给我们发请帖。”
许植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
向小园继续说:“你们是知道我这个月穷呢?为我节约礼钱!说真的我最怕红色炸弹了。”
许植:“嗯”
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向小园喊了一声:“阿树。”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许植“嗯”了一声。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无波无澜,但仍旧是好听的。
向小园终于问出:“你还是,选择她吗?”
许植说:“是。”
向小园又问:“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当初要来招惹我呢?”
许植的声音,始终冰冷,冰冷得陌生,陌生到麻木不仁。许植说:“感到有趣。”
向小园连嘴唇都开始颤抖,她却不肯罢休,她轻声询问:“那,从前你和我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许植说:“没什么感觉。”
向小园不信:“真的?”
许植说:“真的。”
向小园说:“你说过,和我在一起,你感到很快乐。”
许植说:“是吗?也仅仅是快乐吧。”
向小园似要与自尊面子这种东西死磕到底,她不屈不挠的替他回忆:“可那时你还说,不会弃我于不顾。”
许植说:“我对每一个女人都这么说。”
向小园又问:“真的?”
许植说:“真的。”
向小园捂住嘴无声的大口呼吸,她闭了闭眼,有热泪滚落而下。她顾不上它,她任由它崩塌。
眼泪流出,必定会带上鼻涕。向小园却不敢发出拧鼻涕拧的声响,她要让自己听上去若无其事,没有一丝起伏。
好在她此刻涕泗流涟的狼狈模样,并无人看见。
向小园问:“我就不曾……有点特别?”她又夸张做作的加了一句儿化音,“一点点儿。”
许植说:“没有。”
向小园笑着说:“我不信。”
许植说:“如果有,为什么我娶的是别人,而不是你。”
似恍然大悟,似喃喃自语,向小园说:“对呀,看来你现在说的倒是实话了。”
许植说:“正是。”
“可是阿树,”她怔怔的说,“那天你临走前说,让我等你。”
许植说:“是吗?我都忘了。”
向小园连忙说:“呵呵,忘了就算了。啊,我还有一个问题!”
许植说:“你的问题太多了。”
新的一轮眼泪淙淙的流,我们必须为向小园鼓掌,因为到了这时,向小园还能发出类似耍赖的声音,她说:“阿树,你就让我统统问出来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许植的态度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许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你问吧。”
向小园问:“你要结婚的事,为什么不早说,拖了三个月才告诉我?”
许植说:“关系没到那一步,没必要说。”
许植的话语寸寸锋利,向小园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人有时候固执起来,明知愚蠢,却偏要勇往直前。她哪会不知道那些答案,她却作死的不愿就此终结,她想,痛就痛个爽快吧。了清了,痛够了,明天才是新的一天。
如果还有明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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