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端午的时候两个人一个在河东,一个在洛阳,离愁别绪正浓,今年两人已经开始考虑孩子的问题,也不过是一年光景。
荀谦忽然想起,“卿今年怎么没送我五彩绳?”
这件事,巫玥先前还记着的,后来忙着忙着就给忘了,可是她也不能直接跟他说自己忘记了,显得自己多不在意他似的,只能哄着说,“君不是说入乡随俗,咱们颍川没那么多讲究。”
荀谦小声嘟囔了句,“到手了就不珍惜。”
巫玥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呢,待她再看,三郎已经背过身子对着墙了。巫玥免不得一番又是解释又是道歉,可是半天都不见他吱声,待巫玥去看的时候发现三郎已经睡着了。
简直浪费了她那么好的口才。
倒是经过三郎这么一说,巫玥想起来外祖母快过寿了,她想去看看。今年是正元一年,外祖母今年大限已至。
第二日巫玥同荀谦说想去河东给外祖母过寿,荀谦心里估算了下,距离巫玥去拜见他先父先母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应该来得及赶回来。
“正好最近百衲也要过去,可以同行。”
巫玥看荀谦有片刻犹豫,她就想,三郎身子最近是没问题,他是顾及什么呢?再一仔细想,才想起来,新妇过门,若舅婆在,则过门当日行拜见礼,若舅婆已故,则在新妇进门三个月之后去祠堂拜祭。想到这里,巫玥说,“给外祖母过完寿就回来,用不了一个月。”
荀谦却说,“没事,都是尽孝。”
既然说去了,巫玥就开始着手准备行程,她先是跟三郎回了一趟娘家,同巫潜说了一声,巫潜听说巫玥要去河东,就把他珍藏多年的当年卫氏当年戴过的首饰取出几样,让巫玥转交给卫老夫人。
巫潜说,“我就不过去了,省的惹她老人家不高兴。”
巫玥又劝慰巫潜几句,才细细收了她娘亲的遗物。
这一番探亲,巫玥一方面是过去看看外祖母,另一方面也是存了让三郎与舅家那边的人多接触一下的意思。三郎如今不出仕,虽然他们夫妻俩在荀家偏居一隅过得很好,但是保不准有人又生了什么歹毒的心思,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妻舅做靠山总还是不错的,有备无患。
两人准备了几日就同顾罗一起去了河东。顾罗最近辞了官,一下也清闲下来了,就到处逛逛。荀谦对顾罗辞官倒是不意外,前阵子顾罗的各种行径都很反常,估计是仕途不顺。
这一路不紧不慢的行着,巫玥瞧着三郎并没什么不适,也稍微放了心,今生还好自己相识他更早,没有任由他把身子搞到药石罔效的地步。
因为巫玥早早的修书与卫玑,卫家这些时日一直都有人等在从颍川到安邑的必经之路上,今日终于把人给接到了。
进了安邑城,顾罗就与他们分开了,顾罗的母舅家秦家也在安邑。
因为一年前来过这里,荀谦和巫玥竟然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大约是因为百年老宅的缘故,任岁月变迁,它岿然不动。
巫玥和荀谦刚一进卫家的大门,就有等在那儿的仆人把他们往卫老夫人那儿领。两人熟门熟路的进了后院,卫老夫人的屋子里坐满了人,小舅舅和小舅母柳氏,老舅母裴氏,还有几个姊妹兄弟,卫老夫人居于首位。
卫老妇人见巫玥进门,喜的合不拢嘴。
巫玥同荀谦上前给老夫人见礼。
老夫人招呼巫玥,“好孩子,快过来,让我看看。”
待巫玥走上前来,卫老夫人笑着把巫玥拉在跟前细细打量,“阿玥这是胖了,脸色瞧着也好很多。”
巫玥初为人妇,体态丰盈很多,被老夫人这么一说,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阿玥倒是瞧着祖母最近颜色更好了呢。”
柳氏说,“还说呢,一听说阿玥要来,阿母都多吃几碗饭呢。”
众人都和和气气的笑了。
祖孙再次相见,其中喜悦溢于言表,老夫人拉着巫玥说个不停,众人都陪在一边,都插不上话。又待了两刻,卫瓘就叫着荀谦连同家里的这几个直系的子弟出去喝酒了。
他们一走,只剩下女眷,话才说得开。
卫老夫人问,“阿玥在荀家过的怎样,可还适应?”
“挺好的,我们是自己过日子,跟其他几房的人都不怎么来往,倒是少了很多是非,没什么大事儿。”
卫老夫人这才放心,“行呀,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他家人丁单薄,你别去乱掺和就好。”
祖母这样关心自己,巫玥打心眼里感激,“让祖母挂心了。”
柳氏适时插话说道,“这么多儿孙,阿母最惦记的就是阿玥了,阿玥成亲的时候,你祖母非得要亲自到场,若不是因为偶感风寒,指定是去了。”
巫玥急忙问道,“祖母身体可还好?”
“早好了,没事,就是老了。”
巫玥说,“哪能劳动祖母过去看阿玥呀,祖母要是想见阿玥了,就找人捎个信,阿玥自己就过来了。祖母养好身子就什么都有了。”
卫老夫人欣慰的拍着巫玥的手。
巫玥用眼睛扫了一圈,发现阿玑不在,就问了一句,“阿玑姊姊去哪儿了?”
柳氏脸色一沉,随即恢复如初,“生病了,一直在屋子里养着呢,最近都不怎么出来。”
“可是严重?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柳氏说,“不严重,你先歇着,等歇好了再去看阿玑也不迟。”
卫老夫人脸色却是不好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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