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水的两岸被照亮的像是白昼一样,夜空中黑色的战鹰盘旋,盯紧下面的人海,企图从中找到自己猎物,人海两端的火光忽隐忽现,两翼的水上点点火光,最后熄灭带着灰烬随波漂流。
“大人,几十艘船都被烧没了,现在怎么办了!”
双方的火箭还在源源不断地倾泻在河面上,像是礼花绽放,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刹那,刺啦一声消失不见,从岸边深入到水中几步之外的浮桥,士兵们站在上面,小船的船底已经接触到河床,后面的士兵抬过来一艘,前面的士兵就接过来,继续向前面铺设浮桥,火箭呼啸着刺进身体,一股浓烈的火油味道传来,衣服被火油浸湿,迅速点燃,士兵置身在火海之中,小船在剧烈地摇晃,士兵栽倒河水之中,浑身冰凉,解脱了,消失在水面之上,后面的士兵接着走到前面,继续前者的没完成的工作。
“还能怎么办!烧毁他们的船,我们架不起来,他们也休想!”
荆水真的成为了天堑,两岸的士兵们根本没有短兵相接的机会,那些在撞击中没入水中的重骑兵,他们的刀上从始至终都是干净的,不登上对面的陆地,战争是没有尽头的。
连起来的浮桥总是像断线的风筝,不是中间的被烧掉便是头上的被烧掉,就如同重骑的对撞一样,没完没了,营中的船已经损失殆尽了,对面的船也已经停止了架设,空中的箭雨也停了,世界安静了,双方不约而同按下了暂停键。
大军开始修整,清理战场,将死去的同伴身体脱离战场,那些被碾碎的便只能滋养万物了,地上插满了对方的箭羽此时正好补充了己方的军备,弓兵们的手臂早已经酸胀,今日射出的箭怕是比之前任何时候的都多,但是弓箭仍然不敢离手,炊事营的士兵排着长队,每人手中拿着十几份干粮,熟练的穿梭在队伍之中,将食物发到每个士兵的手上。
士兵们狼吞虎咽,三两下解决了,立即回到了战斗状态,哨兵站在高塔之上,严密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突然黑夜中府军后方阵地的火光相继熄灭,隐隐有风声传来,像是天幕一般把远处火光遮住,那是大片的箭羽。
御!
不管现在在干什么,阵中所有的盾兵摆起盾牌,组成了坚固的盾墙,熟悉的撞击声像是雨点般传进人的耳朵中,所有人经过了一天的战斗都像是机械性的执行命令,心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太累了,除了命令再也装不下任何事情了。
射!
主官的命令像是火山爆发,刚猛有力直冲云霄,箭雨也随着声音冲出去落在了敌方的阵地之上,对面的瞭望塔亮起火把,那是停战的标志,像是互相宣泄彼此的不满,进行了一次短暂性的回合之后,彼此不分输赢,府军率先亮出了停战信号。
孙津站在瞭望塔上面,声音传得更远,整个童军都听得到。
“人困马乏,暂时歇战!让渠先出来说话!”
“战鹰环伺,大人不方便!”
童军怀疑是对方的计谋,想要引出主将,然后利用无往不利的战鹰取敌首级,断然拒绝道。
“童军血战至此,百军候甚为钦佩,只是不知道何苦,过了这荆水又能改变什么?无非是苦苦挣扎罢了!”
“你等狼子野心童军上下皆已知晓,不战世代为奴,我大好男儿宁愿战死!”
……
两军士兵时刻防止着对方的突然袭击,都是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弓弩,几个还没吃完饭的士兵仓皇地将食物塞进嘴里,囫囵地往下咽,一阵的咳嗽,旁边的同伴递过来清水,拿过来猛地灌上一口才慢慢地好转,重新拿起武器。
渠先所在的战壕之中,几位主将正在交换信息,那里有他们从其他部分拿来的战报。
东线全线战火自下午便燃起,到现在府军多达七十万,空中的战鹰几十只来回的盘旋,主将已经损失三人,头颅被悬挂在敌阵之上,童军的军心大受影响,南线的战事胶着,童军死守不出,西线的荆林之北战场传来消息,斥候打探到府军大营军需短缺,并且军需补给就是从南线绕行,沿西线北上,所经之处正是荆水之畔的百长新地区。
“我们现在要是能打过去将荆北战场的补给切断,只要时间到了,届时那里的府军自然是不攻自破了,他们可以沿荆水以西南下。”
“可是现在百长新死守荆水,我们难以寸进,过江根本不可能!”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撤回来,就在对面扎营得了!”
“别说胡话,那是我们粮草短缺,赶到此地,采取非常之法才找到这条路,原以为能出其不意,但还是被他们逼回来,那时开战更加没有胜算。”
“报!府军重骑撤退,盾兵顶上,正在换防守。”
卫兵下来,报告了上面的情况。
渠先沉思良久,决定采取强攻。
府军占据地利,防守拖时间是个好方法,但是童军的时间有限,东线战事不利,南线胶着,府军的兵力还在不断地增加。
最坏的消息传来,北方壤幽城城门大开,数万府军南下,一路破除防线,兵锋直指血落!
没有时间了,府军内外合围,已无生机。
渠先下令,怯战者,斩,铺盾作桥,多线涉水,分散敌方弓兵箭羽。
传令官奔跑在各个阵地之内,传递着主将的军令,各阵地主官听到之后,迅速做出了部署,童军阵势变换,攻守易型。
这是最后的挣扎。
荆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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