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少司命便转身而去。
威后端坐在地上,看着少司命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到了章华台前,威后跪于殿前请罪,楚王只是不理。到了天黑之时,奉方出来传诏,让王后闭门思过,却是连何时结束日期也不曾说。
威后无奈,只得回去闭门思过。
太子槐经此一事,倒是收敛了许多,言行举止,都在尽力老成持重,不敢轻佻。
楚王的身体却日渐衰弱,到后来其他宫室也懒得去了,无事只在莒姬的云梦台安歇,叫了月公主与公子戎在膝下玩耍罢了。
楚王的病势一日重过一日,他本有心倚重少司命推行新政,此时也有心无力,只得叫来太子槐,细细教导嘱咐,将来继位之后,勿忘振国威,行新政,于征伐上可交少司命,于列国交涉和内政上可倚少司命。
太子槐唯唯称是,退了出来。
楚王的病情渐重,便不在云梦台居住,搬回章华台后殿去了。
楚王临终前,少司命等重臣侍立在侧,当着王后及太子的面,交代了后事。国政上仍以少司命为令尹,朝政仍以由芈姓诸分支如屈、昭、景等为主的臣子们主事母仍养后宫,不设人殉。
公元前329年,楚王去世,其谥号为“威”。在楚威王任内,楚国国力达到顶峰。领土最广,国力最富,武力最强。
楚威王死后,由太子槐继位为王,是为楚怀王。
楚国举国大丧,周天子并远近诸侯皆派了使者前来问候吊唁。周边诸国,亦不免蠢蠢欲动。
楚威王死后,芈月痛哭数日,生了一场病,病了十余日,才渐渐转好。
楚威后命令,言道宫多怨女有伤天和,又言一些老军随先王征战,未成家室,故以新王继位,普天同庆为由,放旧宫女出宫,匹配婚姻,以繁衍人丁,滋养生息其中芈月母亲以旧宫女的身份出宫。
诸人皆颂新王德政、威后仁慈。
少司命在南薰台教授太子横的学业,今日正讲到“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这一节,却忽然听得门外有异声。
她向着门缝外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讲,太子横正全神贯注地拿着竹简在抄写,唯有下面过分机敏的小弟子,也就是太子陪读黄歇似乎向后看了一眼。
她一直讲到“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享先王亦如之”之后,放下竹简,道:“这一节讲到这里,大伙儿便先歇歇吧。”
太子横恭敬地行了一礼,扶案站起,几个小内侍忙上前为他添水奉羹。
黄歇也站起来,却是眼珠子一转,慢慢地挪到门边,溜出了门去。
少司命见了他的行动,也只是淡淡一笑,这南薰台在楚宫之内,又不是乡野郊外,就算有什么人来窥视,也不过是宫中之人罢了。黄歇毕竟只是一个小童,自然好奇好动,闲来无事跑动一二,也是无妨。
黄歇出了门快步转过回廊,经过一番追逐,发现眼前之人是芈月,高兴的说道:“是你。”
芈月不理黄歇伸出的手,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瞅了黄歇一眼:“你还记得我?”
黄歇小脸一红道:“我、我自然是记得的。”
芈月转身就要走,黄歇一急,伸手想去拉她,见她眼一瞪,缩了手,道:“你去哪儿?”
芈月扭头道:“不用你管。”
黄歇支唔着道:“你、你不见见夫子吗?”
芈月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见她。”
说到这里,却听得一个声音道:“怎么?不想见夫子了。”
芈月纳闷抬头,却见少司命衣袍飘飘,跨过草丛走来。
少司命走到她身边,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已经瘦削了许多,原来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经过风雨的孩子,似乎一瞬间长大了。
少司命暗自轻叹:“有事也不找夫子,自己扛着可不好。”
芈月抱住少司命,放声大哭。
少司命抚着她的头,轻轻叹息。
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停息,芈月方有些不好意思,拉过黄歇递来的丝帕,胡乱擦了擦。她脸上还有些灰土,只擦得脸孔都是一道道的。黄歇忍不住,还是伸手出来帮她细细地擦干净了小脸。
少司命只负手站在一边,看着两小儿的行为,等二人收拾完毕,这才伸手领着她和黄歇,一起走回南薰台后殿去。
此时太子横已经下课,他的从人们也一并随着离开,南薰台便只有少司命师徒和几个在外服侍的奚奴。
少司命沉默片刻,道:“南薰之名,取自大舜之诗,其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因此先王造此台而为储君所备,取名南薰,以戒太子当知察民时,解民愠之意。”
“我只知道,”芈月沉默良久,才道:“我父王、当今的大王、如今的太子,小时候都是在这南薰台受学,然后走出去,号令万民。我父王活着的时候,谁也不敢欺负我们,所以我要学他曾经学过的东西,我要做父王那样的人。”
少司命失笑着说道:“月公主,就算你学得了大王一样的学问,你也无法做大王那样的人啊。”
芈月扭头问道:“为什么?”
少司命道:“因为你是个女子。”
芈月沉默不语。
少司命又叹道:“即便你不是女子,是位公子。但也不是所有的公子,都能够成为大王的。”
芈月点头道:“我知道。”
芈月皱起了眉头,努力想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她毕竟还小,许多事不懂,也无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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