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洞在周围几个村里可谓是人尽皆知的奇地。其冬暖夏凉,洞口寒潭汨出的泉水夏天沁人心脾,清甜可口,冬天甘甜如春,暖人肺腑,最是神异。
洞口有一老树,十几米高,二三米粗细,也不知耸立多少年了,枝干东歪西斜地四处延伸,怪模怪样的,如妖魔乱舞。其树冠形如华盖,大且巍峨,一年四季青翠繁茂,蔓延开来,将整个洞口都盖住了。
本地村民七八月农忙时,正午耐不住酷热,就会去洞口老树下坐一会,不到两分钟时间,就遍体生凉,浑身清爽。如果在溪水中放个西瓜,不消五分钟,就好像从冷库中拿出来的一样,冰爽清甜,最是可口。溪水中偶尔夹杂着一些奇特的小生物,似鱼又似虫,红红绿绿,色彩斑斓,都是江河里没有的。有时候在洞口寒潭中,更能见到巴掌大的野生甲鱼在其中嬉戏游曳,还有筷子粗细的细长小蛇在其中摇首拽尾,也是体态各异,在外面根本看不到的。如同九龙洞的生态链是与世隔绝,自成一体一样。
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本地村民对九龙洞都是极为敬畏的,对于这些陌生的奇特生物,也向来是敬而远之,生怕沾染上一些不洁的东西。
外面的河流早已结了冰,但从洞口流出来的潭水却如玉带般波光粼粼,潺潺流动,不仅没结冰,水面反而蒸腾起迷蒙白雾。
张大山迎着热浪往前走,到了洞口老树下停了脚步。这怪树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即便下了十来天大雪,仍然青翠葱郁,生命力旺盛至极。树干上系着一根根的红色绸带,上面写满了绳头小字,这些都是周围村民许下的愿望。树下则是一些香烛瓜果三牲等祭品。
一到洞口,热浪扑面而来,似站在了猛烈燃烧的火堆旁,张大山全身发热,索性脱了外套,就穿着贴身的背心进了九龙洞。
洞口处的崖壁下是一汪寒潭,水质清澈见底,隐约可见各种奇特的小生物在其中游曳,但靠近崖壁下的寒潭内侧,却似幽冥入口般深不见底,就连上面的潭水都如洒了墨汁一样深得发黑,让人一望就心里发寒,根本不敢多看,而洞里的泉水,就是由此潭汨出。
一进洞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潭的缘故,气温骤然降了下来,没那么炎热了。张大山的功夫虽到了见神不坏的武道至高之境,能视黑夜如白昼,但多年的习惯下,还是点着了火把,往洞里深处走。火把熊熊燃烧,张大山的脸庞忽明忽暗,洞内景色亦尽收眼底。
洞内怪石嶙峋,如群魔乱舞,似百妖林立。有些凶煞险恶,似巨龙探头,有些峥嵘而立,如巨剑横插青天,有些怪形怪状,似万首奔腾,有些奇峰突起,如恶鬼之首,有些昂扬而立,似巨人扬鞭。其中等等,不一而足。若不是胆大包天的人物,只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踉跄而逃。
张大山单臂握着火把,在洞中展开身法,风驰电掣,火舌猛烈吞吐,将所过之处照的纤毫毕现。有时窄处不过两尺,仅容一人爬行,有时宽时足有十几丈,足够千人横行,险恶处,只可一足下脚,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宽畅时,又似康庄大道。真是千折百转,曲折难平。
足足狂奔了近两个小时,怕是去了有十几里路,张大山终于看到了洞穴尽头,但等他转个弯,走到尽头时,忽然发现一条条岔道如主干岔开的枝桠般,在尽头处蜿蜒开来。岔道都是一般大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张大山数了数,足有十二条之多。
“难道这一线生机就在这十二条岔道中?”张大山眉头皱了起来,片刻后,又迈开脚步,选了最左边的一条岔道疾奔而去。火把如火蛇般在深邃的洞穴中蜿蜒疾行,三个小时后,张大山从洞穴中猛地钻了出来,又一头窜进了旁边的洞穴中。
接下来,张大山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一个洞穴接一个洞穴地查探,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一天时间就过去了,张大山才查探了到第七个洞穴。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当张大山查探完全部洞穴时,已经两天一夜过去了,黑夜又一次来临。
“这十二个洞穴虽然复杂,但连我一个人都可以探清,更不用说警察了。大师说的生机究竟在哪里?”张大山站在主洞尽头,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开始沉思。半个时辰后,他忽然转身往回走。这一次,他的速度变慢了很多,开始查探了起来。六个小时后,张大山回到了洞口寒潭处。
“这潭水古怪得很,挨着石壁的那一头更是深得发黑,不知道通向哪里?如果这九龙洞里有悬殊,也就是这里了。”张大山看着崖壁下那如泼了墨般的潭水,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潭里有什么,更不知这水通向何处,心里没来由得有些发瘆。
当武道达到天人之境后,精神无时无刻都在融入周围环境之中,时时刻刻与自然交感,与天地契合,将精神化入虚空之中,久而久之,日积月累之下,就会形成一种冥冥之中对危险的感应。这就是孙禄堂所说的虽不见不闻而能觉而避之,也就是秋风未动蝉先觉之境。
对于张大山这种达到武道至高之境的武者来说,这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是极少出错的。
此刻,望着漆黑如墨的寒潭,张大山只觉得如芒刺在背,一股寒意陡然间从尾椎骨涌起,猛地爬完全身。
“九龙洞里天外天,善恶生死一线间。这寒潭如此古怪,大师说的那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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