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了,请进。”
在前头带路的男人忽然在一处集市旁的民居停了下来,他打开民居外的栅门,蓝梦和阿历克赛跟着往里走了十数米,才听到房子的后院飘来的阵阵大笑。
“抱歉,能请你们在这等一下吗?”
说这话时,男人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阿历克赛,又瞧了瞧头戴兜帽的蓝梦,而后便露出了一副纠结的神态,待到三人尴尬的对视了一会,他才好似下定了十分决心一般的对两人说道:
“虽然我们商队内有规定,不准外人随意进出。但是我想,你们兄妹都是好人,又准备加入我们商队,如果是为了你们两人破例一番,队长他也应该是不会怪罪我的。”
说完,这男人就掏出钥匙,把屋子的大门拉开,一进门,阿历克赛的鼻尖就敏感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汗臭。
再看脚下,几件虽然发黑,但仍看的出几分底色的短衫被杂乱的堆积在门口的木盆中,而那股闻起来发酸的汗臭正来源于此。
“他们的衣物至少有三天没洗了。”
与进门就只顾得上捂住鼻子的蓝梦不同,阿历克赛低头迅速的用目光扫视了一下短衫上的痕迹。
“一天前,这里的男人集体出去过一次。”
“有人的衣服上沾到了毒酒花混合液的分泌物,看来我没猜错。”
随着三人走过房子的正厅,阿历克赛还找到了更多虽然细微,但足以佐证自己猜想的证据:“这里的餐桌不只安放过食物。”
“商队的走私贩把毒酒花的根茎干制后磨粉,然后再运到赫尔松冲泡制剂。”
“另一些干燥后的叶片则混杂在茶叶中运输。”
看了眼丢在垃圾桶内的茶叶渣,阿历克赛加速运转的大脑飞快的还原出了近几日在这处正厅中发生过的种种不法勾当:“把茶叶和叶片分离开后,一部分不能被二次使用的次品被当场销毁。”
“他们舍不得丢掉,于是便拿出来自己喝。”
“真是不要命。”
毒酒花的叶片带有不小的毒素,不经处理,直接生服是很容易造成肝脏衰竭的。
“抱歉,我们队伍里没有女人,所以,咳咳,房子里的味道可能有点怪。”
男人走进正厅,他先是扯开了屋内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春末的阳光照射进来,连带着温和的春风,顿时把正厅里积攒了数日的腌臜一扫而尽。此时,阿历克赛注意到,虽然商队拉上了窗帘,但是他们其实并没有关窗。
“保持通风。”
制药时需要保持空气通畅。
单凭这一项,阿历克赛就能把致幻剂的品类缩减到很小的一个圈内。
而且,阿历克赛注意到桌下的一块地砖表面凝结着厚厚的一层蜡油。
“这里这么黑,没有烛台平时你们怎么活动呢?”
法师四下看了一圈,只有蜡油,但作为主体的烛台却不见了。
“哦,你是说这个吗?”
男人蹲身打开了窗子左侧的一个小橱柜,端着里边的铜烛台拿出来晃了一下:“在这呢,我们每次用完都会把它收好的。”
点了点头,阿历克赛略微向前跨了一步,就见男人忙不迭的把橱柜重新合上,站起来干笑了两声,便抬手引着两人往房子的后院走去:“商队今天吃过午饭就走,时间不多,来吧,克拉苏,往这边走,带你们兄妹认识一下我们的队长,他很好说话的。”
“好。”
现在还没有到翻脸的地步。
阿历克赛不是正义使者,第一目标是尽快赶回达鲁内的法师并无和这群走私贩进行过多交流的想法,他装作一派无知的表象,依言跟随着男人来到了屋子的后院,还没等对方开门,隔着墙壁,阿历克赛就能听见院内热闹的响动。
建在集市外圈,专做租用的民居后院不算太小,走下台阶,三人的正对面就停着两架马车。粗略一看,人数大约在二十以上的商队成员各有事干,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正在刷洗驮马,准备草料,另一部分人则在整理箱柜,把锁上的木箱一个个的放上车厢,再用绳子捆好。
几个坐在门前,离的偏近的工人只在三人走出时抬头瞥了一眼,冷淡的态度和男人的热情截然相反,好像对新来的成员不怎么欢迎。
“你们在这稍等。”
眼见着男人背朝商队的队长而去,无事可做,随处乱瞟的蓝梦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堆被集中清扫在一起的垃圾,便面露得意的拿手捅了捅阿历克赛的后腰,小声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干草,还有碰碎的玻璃管和陶器。”
阿历克赛转头一看,立时就明白了身后少女的那点小小心思,他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公主,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商人会直接把违禁品冠冕堂皇的运进城市,他们总要打扮的和正常的商队一样,才不会被守关的士兵发现。”
“好吧,看来他们伪装的还不错。”
听得阿历克赛的解释,感觉其中确有几分道理的蓝梦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暂且认同了法师的说法。但心中仍存有好胜之心,想要找个位置高上阿历克赛一头的她依旧不忘扫视一圈庭院的摆设,试图找出几件可以切实的反驳掉阿历克赛猜想的事实证据。
不过就在蓝梦一心准备和阿历克赛较劲的时候,与男人交谈过的商队队长已经朝着两人走来,他远远的就冲阿历克赛打了个招呼,走的近了,又单手贴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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