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将领从呼儿换出来之时,脸se都显得有些凝重。临别之时,都已经各自上马,李存孝却忽然叫住李曜,拉过马头挨近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正阳,你说……如果,某是说如果……张污落真个落败,今后将会如何?”
李曜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问:“二兄是问河东,还是问张污落?”
李存孝目光一闪:“若某都问呢?”
李曜道:“河东从此被朱温超越,而张污落将逐渐失去大王的信任,今后只怕再无争雄称胜之心。”
李存孝脸上微微一抽,沉吟片刻才问:“若正阳是某,该当如何应对眼下局势?”
李曜叹了口气:“二兄心中早有决断,又何必再问小弟?”
李存孝微微一怔,继而苦笑:“正阳何苦这般说某?”
“难道不是?”李曜又叹一声:“二兄素来坚决,非是那等轻易之人,既然早有决断,无论小弟说什么,也不会临事易意,既是如此,再问小弟也无甚作用。”
他见李存孝yu言又止,心中有些感慨,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只能尽量挽回某些不该发生的悲剧,便道:“只是不论怎样,小弟总希望二兄记得一件事。”
李存孝目光一凝,盯着李曜,问道:“何事?”
李曜也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有河东,方有我等兄弟。”
李存孝仰天一笑,大声道:“某家如何不知?”他一夹马腹,纵马而出,远远丢下一句:“多承正阳相告,愚兄去也!”
李曜望着李存孝远去的背影,怅然一叹,喃喃念道:“那件事,终归无法避免吗?”
李嗣昭不知何时已然缓缓提马上前,到了他的身边,此时轻声问道:“正阳,你有心事?”
李曜偏过头看了李嗣昭一眼,忽然问:“若叫兄长在二兄与大王之间做一选择,兄长怎么选?”
李嗣昭皱眉道:“此言何意?”
李曜摇头道:“便是这句话,兄长只管回答便是。”
李嗣昭深深皱眉,盯着李曜看了半晌,缓缓地道:“二兄与我虽情同手足,然大王于嗣昭却恩深似海。”
他见李曜仍未开口,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忘恩负义,非男儿所为,倘使……xing命犹可一掷,何惜手足?”
李曜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再叹一声,低声道:“是啊,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忘恩与负义,究竟如何抉择,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却又不难。”
李嗣昭却并不同意李曜的话,他沉着脸道:“某不知正阳你想到了何种情形,但某却知道,我等兄弟皆受大王深恩,无论是谁背叛了大王,不仅是忘恩,也是负义。若有人负义在前,某与此人又何义之有?”
李曜抬头看了看夜空,夜空中乌云盖月,漆黑大幕遮住了一切光亮。
李嗣昭又道:“正阳,某知你神算无双,也知道……也知道你在代州时的一些传说,你……你究竟预见了什么?”
“传说?”李曜微微一怔:“什么传说?”
李嗣昭面se肃然,不似玩笑,但说出的话却让李曜真以为是个玩笑:“曾有仙人入你梦中传法,授你未卜先知之能。”
李曜哑然失笑,摇头道:“九兄难道信了?”
李嗣昭居然正se道:“某自然信了。”
李曜收起笑容,微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何?”
李嗣昭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可知某入黑鸦之前,在大王麾下做甚勾当?”
“嗯?”李曜一怔:“不是在军中打熬么?”他是真不知道李嗣昭的过去具体是做什么的,是故有些诧异。
李嗣昭哂然一笑,面se有些yin郁,浑不似平ri那般模样,口中则道:“在入黑鸦之前,某专司夜鹰。”
“夜鹰?”李曜皱了皱眉,忽然微微动容:“细作?”
李嗣昭眼中jing芒一闪,又旋即释然,点点头道:“若非是你,旁人若这般快便知道夜鹰是何等所在,某必起疑。”
李曜却偏偏笑了起来:“若然是某,九兄便觉得理所应当了?”
李嗣昭居然点点头:“那是自然,这天下本不该有事能瞒得过你。”
李曜摇头道:“九兄……益光,你是真的高估了某。”
李嗣昭却是个执拗之人,见李曜不肯承认,干脆不提这事,反而道:“那时候,夜鹰专司一切大王所需要知晓的情报,它是在盖仆she的建议下建立的,总揽之人乃是盖仆she,而其下主事之人便是愚兄。”
李曜看着李嗣昭,却未说话。
李嗣昭淡淡地道:“某入黑鸦之后,渐渐交出了手中权柄,夜鹰的头鹰便换作了别人。”
李曜仍然没有说话。
李嗣昭微微挑眉:“你不想知晓这人是谁么?”
李曜摇头道:“若某料得不错,此人当是廷鸾。”
李嗣昭脸se一变:“你果然连这都能知晓?”
李曜无奈道:“九兄,天下并无什么未卜先知之法,某只是猜测罢了。”
他见李嗣昭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只得苦笑着补充道:“九兄应当知道,大王看似对我等兄弟一视同仁,可事实上根本没有人真能做到这点,大王亦然。他对诸儿,亦有亲疏分别。落落、廷鸾乃是大王亲儿之中年长的二人,历来被大王委以重任。落落是铁林军使,责任重大、军务繁杂,不太可能再负责夜鹰那些事务,更何况他为人粗豪,历来不拘小节,负责夜鹰之人怎能是他?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便是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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