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冗长的沉寂。
画心斜着身子,将茶盏拨得“嗒嗒”作响,不住地侧眼看向书逸,暗暗惊叹,君逸变成书逸后,不只是腹黑渐长,色胆渐长,就连脾气也渐长了……
还有,这呆子似乎和青城渊源不小呢……难道是因为这个小丫头?画心的目光淡淡扫过南浔暖……
“也以我的名义。”南浔暖突然打破死沉的氛围,话是说给月行云听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书逸,咬着唇道,“哥哥他,哥哥他是不会骗我的。”
南浔暖出生后不久,南老城主与南老城主夫人便在一次“意外”中过世了,一直是南暮离照顾她,长兄如父,兄妹二人的关系甚是亲笃。
书逸见南浔暖一脸戚戚然,微微摁了摁满腔的怒气,低垂着头,冷冷发问,“这毒,果真是无解?”
“据哥哥说……”南浔暖看着书逸黑沉的脸色,手心惊得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如纸,喃喃道,“是无解之毒。”
“咔嚓”一声,老紫檀木椅雕的龙头在书逸掌下应声而裂,画心瞥了瞥局促难安的南浔暖,又瞥了瞥盛怒难平的书逸,忽然含笑握住书逸的青筋爆现的手。
画心轻轻抚了抚书逸紧握的拳,又冲着南浔暖懒声道,“你哥哥应该还说过此毒必将毒至命亡吧?可我不是没死么,可见你哥哥说的也不全是真的。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哪有什么毒真是无解的,你南家解不了的毒,就说世间无人能解,我看你哥哥还真是自负狂傲又孤陋寡闻。”
画心发现,如今她虽治好了一见君逸就犯怂的陈年旧疾,却又新得了一种不治之症——一见情敌就毒舌。
不过毒舌归毒舌,倒也不是胡说八道,噬神之毒确实不是无解,比如,她的碧水幽莲便能解毒,只可惜……再等下一个花开,要一千年以后。
“哥哥……他说的……”南浔暖见画心竟如此诋毁南暮离,不由急怒交加道,“哥哥说的不会错的。”
“那你就是想咒我没救了?”画心挑眉。
“我……不是那个意思。”南浔暖被画心气的几欲跳脚。
“没有就好。”画心媚眼流波,抓着书逸莹白如玉的手反反复复摸来摸去,吃吃笑道,“我喜欢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哪怕我死了,也要带进坟墓,轮不到别人享用。”
画心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明目张胆地吃着书逸豆腐,脸上虽是风和日丽的笑意,眸光却是冷沉锋利的警告。
而被画心形容成“东西”还要带进棺材陪葬的某黑面公子,却如春风化雨般笑开了,书逸很是受用地反握住画心的手,一颗砰砰跳着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是人还是东西,书逸不在意,只要是她喜欢的,怎么都是好。她既说即便死了,也要带着他,如此生死不相离,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书逸沉吟,转而苦笑,不明白自己,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认识她四日,这样一往情深生死相随的执念又是从何而来?
画心见书逸转瞬之间千变万化难以描述的表情,不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
这呆子该不会是被气傻了吧……画心暗自腹诽。
书逸只低低地笑,任画心为所欲为,其间宠溺和纵容昭昭可见,他看她的眼神,那是谁人都未曾见过的温柔。
南浔暖默默垂下眼,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酸酸的,比青隐山上四月的落青梅还酸;又涩涩的,比青隐湖心的神女泪还涩。
这个妖女……
哦不,好像是妖男……
南浔暖忍不住偷偷拿眼打量着画心,只见她眉目藏英气,眼波流风情,端的是雌雄难辨。画心不男不女的妖孽模样,愈发气的南浔暖跺着脚转身跑了出去。
地灭见状,看了看书逸和画心,向着月行云微微福身行了一礼,立即追了出去。
南浔暖身份特殊,若是在无双阁出了事,怕是无法向青城交代,地灭和月行云对她多关照几分也是情理之中的。
地灭前脚刚走,门外便有人来报,说是白染姑姑和桃姑娘在上月府外求见阁主。月行云听完府中管事的耳语之后,方要拨动拇指上的玉扳指示意管家先暗中将人请进偏室,却不想管家的低语已被耳力异于常人的画心听了个一清二楚。
“吆,我正想找她,不想她自己送上门来了。”画心一听到桃心儿的名字,立即周身气血沸腾,清冽一声冷笑,吓得正转身往外走的管家一时僵住了脚步。
先是凰羽,随后南浔暖,接着是桃心儿,看来今天要挨个儿将他的小桃花们轮一遍了……
画心眼睛眨了眨,见管家还愣着临门,拒之不理,未免有失风度,我虽然不喜她,但也不能耽搁了月阁主待客,月阁主只需替我准备屏风一扇软榻一张香茶一盏便可,我歇一歇也好眼不见为净。”
说罢,画心怕月行云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又转头看着书逸,嘻嘻笑道,“夫君啊,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书逸虽不知画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极其配合地应声和道,“夫人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
那夫妇二人一唱一和,管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拿眼向月行云请示,月行云心知书逸和画心是有意退避,想看看白染桃心儿和他之间有没有猫腻,知道再做推脱反遭怀疑,只好冲着管家吩咐道,“先着人送一扇龙凤屏一张美人榻并一壶百香茶过来,再请白姑和桃儿姑娘。”
“是。”管家应声躬身退下。
不一会,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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