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气,保安们一律穿的是蓝白条纹的套装,刹着武装带,腰里两个硬梆梆的,枪支和短刀。精气神充足,跟百战精兵一样,规整里又带着爆裂的火药气息,有杀气!看着够吓人的。
王太太跟朱太太反复确认了:
“这就是张公馆,总统的宅子,也不过如此吧?”
朱太太也是犹豫:
“要不再回去一趟,摇个电话问一下,我们这样忽然过来,也是冒昧了。”
两人只是在门口略站了片刻,打不定注意的时候,一个保安的队长已经走上来问话。两个牵线人都是世家贵妇的标配,跟保安们说话竟然会很忐忑。
保安身上有杀气,这种气息,单凭纸面上来说好像很抽象,可是只要站在当兵的面前,就能确实的感受到那股子鲜明凌厉的气息。
幸好这些保安的主要功能也并不是上阵杀敌,职责跟普通人家的看门人也是一样的,就是对访客进行登记和回禀。
听完了王朱两位的解释,让人打了电话,确定了身份后,保安队长面色貌似好了那么几分,亲自把她们领进去。
推开张公馆四米长的两扇黑铁描金大门,直接就是一条平整的水门汀大路,两边的花坛,是最普通的耐冬,却修剪的精致,枝枝叶叶,看上去就和水洗过一样的清新娇贵。
两位太太跟在保安身后行走了几米后,还带着一些不确定,这里真的是她们要找的张公馆?万一进去了,忽然被当成什么刺探军情的奸细。
上海的花边小报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有时候会编造一些离奇辗转的故事,最近一个挺火的连载,讲诉的是一对私奔的青年男女,带着金银细软,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自称是参谋长的人。被引导进一个秘密基地,培训成了一对杀手。连载的文对训练的bian态和艰难描摹过多。
一想到这些,两位太太的小腿肚子都软了软,想跟前面引路的人搭讪,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外的漫长,简直走了有半个小时那么长久。
直到一个大喷泉几乎要把水汽喷到她们脸上,绕过喷泉,是花坛,花坛里面种的是浪漫七夕的玫瑰与蔷薇,蜂飞蝶绕的,是另一种风格的鲜活气。
有一个前天见过的女佣等在门口,笑着跟她们打招呼,两颗心一下子落下地来,仿佛走了一段梦幻之路,现在清醒过来一样。
然而跟在女佣后面进门,又是另一番震撼,这个大厅阔达华美的如宫殿一般。刚从某一个黑暗题材梦境醒来的两人,忽然又跌入了另一种拜见皇室般的富丽堂皇之梦境。
女佣请两位太太在客厅里坐了,她们都是态度拘谨,往常多少伶俐俏皮的词汇都飞的无踪无影,只剩下两句干瘪的:
“谢谢您那,您真是客气那!”
她们是对着女佣说。
张太太下楼,因为是会见主管女儿亲事的媒婆,所以她穿的是一件西式保守款家常长裙,走过来,开口是地道的上海口音,跟来客寒暄。
两位太太很快就能确认,这个张太太就是前天一起看戏剧的时候见过的,跟那个朱太太,算的上是两杆子能打的着的远亲。
只不过,那天在大戏院的包厢里跟张太太胡乱客套应酬的伶俐劲头,此刻已经全部都没有了,朱王两个人说话,言语谨慎,恭敬的简直就跟那些有诰命头衔的上品命妇。去参拜皇后太后一般。
问了两人来意。
“王二少爷邀请大小姐参加一个书画展会!”
张太太态度纠结,她看到女儿对那个王二少爷是点过头的,虽然表情死板,并没有小女儿初涉情事的娇羞之态,可到底也是同意的。这是人家的第二次邀请,她并不敢直接的拒绝。
所以张太太笑着赔罪说:
“她们年轻孩子,都是一天到晚的忙着,你们说的这个日子,我那里敢确定,还要等晚上我问过了她,再打电话告诉你们。”
“就听张太太的安排吧。”
朱王两位太太的思维都是艰涩的停滞状态,一下子也想不出来什么体面的回应话,也只能反复说着一句。
作为女方的母亲,张太太还是要了解更多的情况的,虽然前天在戏院里也问过,可是回来细想之后,又有诸多新的疑问。当下一条一条的又问了起来。
“这个王二少爷,听说弟弟妹妹是很多的,有几个是同母的?”
“前面的几个是正房太太出的,后面的几个是姨娘的。”
这就等于没有说,张太太见朱王两位太太说起话言语含混,数目也不太通顺。所以也不好太步步紧逼,喊了一个女佣去鸿运楼里叫一桌客饭。
自己借口更衣,走上楼去,跟一个贴身女佣商量说:
“我看她们这个态度蹊跷,有大秘密一样,不会是知道了我们家要招婿的事情吧?”
即便是富贵气派到如今的地步,张太太也有心虚气短的地方。
女佣回答:
“他们王家本来是人丁兴旺的,二少爷这一房,这一代的孩子尤其多,应该是不计较的吧。”
张太太也是带了一点安心的样子点头:
“不计较的吧,还得再问一问,看他父母的脾气性格!”
更衣完毕,很快下楼,招待朱王两位太太吃饭,又亲自礼送出去。在家专心等女儿回来。
另一边说张美溪,今天从平安科学院里出来的早,却并不回家,直接带了杏子,坐车去同学凌果家。凌果在家开了一个庆祝七夕的“乞巧宴”。
张美溪虽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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