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冬,塞外草原,天地间一片萧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太阳挣扎着冲破厚重的云层,把光芒发撒出来。
观将台绝对是个好位置,督军们已经走到高台的边缘来看,连太太和小姐们也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挨挨挤挤的凑在汉白玉石头栏杆的边缘之上,议论纷纷。
他们看的清楚至极!
那些高台之下的将士们,也看的清楚至极,最近肉吃多了,充沛的蛋白质能量供应让视力都变得好起来。
原本强壮无比的石小阎王在隆冬季节为了行动方便,居然只穿一件薄薄的夹层军装,被军医的剪刀剪开之后,露出黝黑的肌肤来,肌肤之上缠着的十多条绷带也被剪开许多。
他的侍卫们出身行伍,都是随身带药,熟悉枪伤刀伤。大部分伤口已经止血。有三两处还在冒血,军医也不敢贸然剪开。
浑身是血,石小阎王仰面躺着,早已经昏迷过去,双目紧闭,额头深深的拧着,可见即使在昏迷之中,也相当难受。
长相如屠夫一般的主刀军医还在啰嗦不止:
“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已经不错了,普通的血肉缝合简单,五脏六腑的伤情可是不好办,看这伤势,要想不伤到内脏,可真是难!”
张美溪单膝跪地,锦绣的披风胡乱拖在血腥的枯草地上。胳膊从血污的上半身划过,袖口沾上了血污也毫不在意。
她伸手捧着石小阎王的脸庞,和表面看起来的粗糙黝黑不同,面部肌肤的触感十分柔嫩,可见这个年轻人年龄大约才不超过二十岁。
几乎就是鼻子尖碰着鼻子尖,大总统家孙小姐的脸庞肌肤要更加稚嫩。
远处是连绵不断的惊呼。
“亲上了,亲上了,那个不是孙小姐吗?”
大总统家的孙小姐在狩猎之时放第一枪,所有的人都是印象深刻,早已经打听过她的名号的。
“难道孙小姐和石小阎王有什么爱情?”
“不至于吧,就算是有关系,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还要不要脸了?”
“你们是不懂,现在民国新时代了,讲究这种外国传来的礼节的,电影上都有,没见过世面的都去花上几毛钱看一看!”
“啧,啧,不知道滋味怎么样,这要是能尝一尝,死一百次也值得了!”
“想亲嘴儿,那是容易的,我介绍你个地方,花不了几毛钱。”
“死开,你说的地方能和孙小姐比?”
“孙小姐?那自然是比不了的!倒是跟貂蝉差不多的。”
军营呆一年,母猪变貂蝉。将士们其实私底下的荤段子笑话极多,几乎整天都能听到各种粗俗qíng_sè的对话。
高台之上的太太小姐们会有更加显示见识的说法。
“你们看过白雪公主的故事没有?中毒的公主只要被王子吻一下,就可以醒过来了。”
“我都看过啊,有一篇睡美人,就是睡了一百年,被王子吻了一下苏醒了。”
“我也看过啊,我记得还有一篇叫做青蛙王子的,青蛙被公主吻一下,就可以变成真正的王子了。这个是公主吻得的王子啊,更符合条件一些。”
小姐们议论纷纷,文学素养一个高过一个。忽然传了一点不和谐的冷笑声:
“都闭嘴吧,那些都是哄骗小童的童话。这个就是人工呼吸而已,是科学的急救方法!”
受过高等教育的小姐们都是知道人工呼吸的,可是一开始都往浪漫里想了,认为童话里的吻要比人工呼吸效果更好一些。更有魔幻的功效。
大总统家里大公子的太太,张太太早已经是着急的气闷心慌,她急忙的招手说:
“快,谁会人工呼吸的,去替了!”
比张太太更加不淡定的是大总统,他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去扯孙女儿的胳膊:
“这个就是人工呼吸?我来!”
张美溪只好回身安慰她的爷爷:
“不是人工呼吸,是和中医里的闻差不多的!”
又接着跟几位军医沟通说:
“呼吸清澈,肺、胃、胰腺都没有问题。肝脏有一点小问题,心脏不能确定!”
简直就是一台人工x光机兼b超机。
花老军医激动的直搓手,和周围的人解释说:
“医书上说,顶级的神医可以通过人的气息来判断五脏六腑的情况,孙小姐是得了神医山东先生的真传吧?”
好几个军医都跟着扑通扑通跪倒,一面使劲儿的抽着鼻子,一面带着失望的哭腔拉长音说:
“医书上的道理我们都是懂得,可是满鼻子血腥味儿,实在闻不出来丁点东西啊!”
不同的脏器是不同的气味,健康和受损之时又有细微的差别。
这也是中医的矛盾之处,一般有经验的医生都已经是年纪一把,五感迟钝了。十来岁的小姑娘倒是有一小部分擅长分辨气味的,可是往往没有医药经验。
张美溪站起来,对着瘫痪在地的石阎王说:
“我看手术的成功率还可以再估计的高一些,就请这位军医立刻动手吧,我来充当助理。处理伤口分三部分,现在伤者不方便移动,原地搭一间手术室!”
侍卫们领了命了,迅速用白色的帐幔把这一块草地围了起来,防风防沙尘,可是考虑到采光,顶棚是敞开的。无关人员大总统和石阎王之类的都被请出了临时医疗帐篷,可观众们的视线依旧很清楚。
如果是在一百年后,一场开胸手术一般都需要十多个至二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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