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这章有点太悲惨,心灵幼小的小天使们可以放弃这章,明天再看。
钱主任拱手谢过雷家的建议,又问起八冬县乡间的风俗。
雷家家主苦笑:
“民风是质朴的,只不过实在混不下去了,讨饭卖身为奴是一条路,另一条路就是竖起杆子了。”
竖起杆子,大约就是烧杀抢劫,做土匪响马了。
民间公开的议论里,总是说山东人爱做响马,又说陕北人彪悍,或者说两湖人爱造反。可是这几个地方的民众也是和善质朴的,但凡是有一口饭吃。并不愿意走这条路。
钱主任吃了些酒,脸色看起来很红,内心却是一片清明。自己是老东家的福缘,才有如今这上等人的生活。大小姐的话就是圣旨,把这趟外差做的圆满漂亮了,就算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雷家家主看他坚持,也就改口说一些好话,说这个是文人贤士四方游历的风光。
得了西洋腕表的那个雷家小辈愿意引路,雷家的小辈们都愿意跟过去,就算没有手表,得一条卷烟也是好的,或者那怕得一盒,也是好的。
最后钱主任把药商李四留下,只带自己的两个亲随,又请了雷家的三个小辈引路。
一行六人出了八冬的县城,通往乡下三五里地,就没了官路,天色灰暗。
钱主任骑在一只毛驴上,腾出一只手来,按住帽子,免得被风吹走,后来干脆用一条黑布兜头连带帽子绑起来,才把双手空闲起来。
其它五人都是步行,背着破旧的包裹,把手插在袖子里,低头赶路。
路是狗啃过一般高低不平。
今年初冬的时候雨多,泥土的道路被泡软了,变得坑洼不平。然后到了深冬,路上的土又高高低低的冰冻起来。人和畜生走上去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没办法用马车。
路边除了半人高的荒草,偶尔还能看见几株杨树柳树。如果是在春夏,大约是浪漫美丽的,偏偏现在是寒冬时节,树上还残留着一些叶子,在寒风里慢慢飘下几片来,落魄潦倒极了
第一次歇脚,是在一户农人家,破败的小村子,十几个黑灰的小孩子围在院子门口不肯散去。
院子里摆了一些干枯的玄参,钱主任看了一眼,小孩子们马上乱哄哄的介绍:
“苦的很,不能吃。”
农人解释:
“这是药材,能卖铜板的。”
他们借了一些清水,用自己带的铁锅烧热了喝,临走给了半斤咸盐答谢,农人感激涕零。
三十里的土路不好走,幸好几人都身强力壮。埋头赶路不说话,到了雷神医的墓地,已经是过午了。
有个皮包骨头的老头是看墓人,弯着腰引路。
墓地只有石头墓碑前的方寸地方,是收拾干净的,再远一点,就是枯草和荆棘。
雷家小辈不高兴,用土话叱骂了几句。
看守的老人声音嘶哑的解释:
“少爷们是吃穿不愁,就不懂乡下的事情,这些不止是枯草荆棘,打磨碎了,就能做成草团子,有这些东西在,就饿不死人。”
荒草荆棘也是粮,天地做粮仓。在八冬乡下人的眼里,今年也是能过下去的。真正的饥荒年,是赤地千里的,草根子都没有,树皮也没有。
钱主任从容的祭拜过雷神医,生火吃过干粮。留了一些咸盐红糖给守墓的老人。
天色不早,耽搁不得,很快就起身往回赶。
路过上午歇脚的农家,钱主任想让自己骑得驴子歇口气,就又过去讨水喝。给了一包红糖做答谢。
糖是一种稀罕的吃食,农家的两个小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把乌黑的手指头放进嘴巴里咀嚼。
农人夫妻用土话骂小孩子,不管用,就扇一巴掌,直接拉扯出去。转身回来把脑袋埋到裤裆里,低声支吾着请求:
“乡下人那里配吃那样金贵的东西,贵人收回去吧,要能再给些咸盐才好,吃了咸盐才有力气。”
糖虽然好,没有也能熬着,盐却是必须品。
钱主任已经没有盐了,指着雷家的小辈说:
“你们家的玄参就直接卖给县城的雷家,再问他们白要五斤咸盐,就说是我答应的,我姓钱。”
早上五点出门,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到八冬县的客栈。
客栈的店家送上饭菜,等吃好收拾完了。
又让一个小少女端着木盆热水进来,店家弯着腰献媚:
“贵人走了远路,要泡脚的。让她给贵人洗脚。”
那种怪异的腔调,说一些男人都懂的理由。
又来这一套,钱主任摆手让人出去,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少女放下木盆,忽然就跪了下来。
“还敢和我僵持上了!”
钱主任嗤笑一声,让她抬起头来。
小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目五官清秀,面皮微黑,双颊盖着两团红,是冻出来的,却均匀的胭脂一般。
“客栈里不是有包工头吗?活不下去,怎么不去找他们签卖身契?”
小少女的声音是清晰的,没有太多悲伤。
“搞不清白(不清楚情况,),有两个姐姐,出去一两年,都死在外面了。”
八冬县的冬天,是一种阴寒的冷。夜里停了风,可是月亮又变得毛毛的,周围是一圈红色的晕。到了半夜,电压闪烁的更加厉害了。客栈的白炽灯忽然就啪的一声,黑掉一只。
客栈的店家走出来,就把另外几只也熄灭了。
钱主任的差事办完了,收拾行装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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