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给的那粒丹丸也不知是什么药材炼制,李长安吞下之后只觉周身清凉舒服了不少,身上密密麻麻犹如碎瓷一般的伤口也缓缓止住了渗血,效用不俗。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体魄受损,根基摇摇欲坠,武道基本走到了断头路,要想恢复难上加难。可以想见,此后活命无虞,但是想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恐怕不会再是简单事了。
李长安默默检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苦笑道:“真他娘的惨。”
青衣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站在原地,面朝凉城的方向默默无言。
李长安坐在地上,慢慢平复心情,片刻之后才抬头看了眼青衣,见她背对着自己,也不好就这么直直盯着一个女子看,先前所为确实太过无礼了些,于是转头望着另外的方向开口道:“不知阁下为何出手救我?”
青衣淡淡的回答道:“挟恩图报。”
李长安闻言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言以对:“呃……如此直接的吗?”
“不然呢?你以为本座救你是图你长得好看?还是为了你那敢为了几个普通百姓就强闯一座城的愚蠢?”
“……”李长安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呃,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随你。”
“那阁下所谓‘挟恩图报’……?”话不说全,意思到了就行。
青衣人闻言转身,幂篱遮面看不清表情,不过大概是在看着李长安,然后沉吟了一瞬才道:“救你只能算一手闲棋,随手为之,难保不会在将来某一日转成一计强手,这一点上我认同贺兰赭那个莽夫的说法。不过如今的你还不够格让本座提要求,等你有一天能到让我旧竹林有事相求的地步自会有人来找你。”
李长安闻言愣了愣,面色冷漠地淡淡道:“呵,有朝一日?总不能到时你叫我叛国谋逆我也得听你的吧?若是如此你大可现在就动手。”
青衣女子轻笑一声:“若你当真是个会答应的,我们估计也不会有找你的一天。放心,所谓报恩也是要讲究你情我愿的,你不愿意的事情大可拒绝。”
此话倒也在理,李长安看着青衣笑了笑:“那就到时候再说。”
说完又笑嘻嘻问了句:“莫不是你刚才给我的那粒丹药其实不是疗伤药,而是毒丹,就是江湖画本里说的那种不帮你办事就不给解药,然后我就会浑身溃烂、毒入骨髓、心穿肚烂、痛苦不堪、药石无医、凄惨而亡?”
这个时候的李七皇子还有闲心掰着指头把他从端岳王朝太学里灌耳音灌来的几个词一个个的搬出来。
“白痴!”,那青衣女子对此问似乎连辩白都懒得给,说了句:“好自为之。”背后竹剑出鞘,御剑升空这就准备要走人了。
李长安伸着脖子喊了句:“既然是挟恩图报,可否劳烦阁下帮个忙?”
那青衣女子闻言一顿:“说。”
“可否帮我将那些南朝百姓葬了,将来我会将他们接回南境。”
青衣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剑光一闪,消失无踪。
李长安望着那青衣人离去的方向一脸笑意,只是不及眼底。
片刻后,受伤极重的年轻武夫便收回视线盘腿坐正,调动体内气血开始疗伤。
武夫前三楼应了那句外练筋骨皮,但并不是不练体内气血,只不过相对来说更加侧重外练罢了。修炼一途各有法门,若是说的直白些,那么练气士做的事叫练气入体,而与之相对的武夫练的则是体内气血由内而外。
武夫前三楼注重外练体魄,内练气血是时有时无的附带所以并不成气候,直到有朝一日破境到了四重楼之后才会开始将之前零散练就的气血调动汇聚到一处进行调配,然后再以此为根基将之壮大,这就是武夫四重楼所谓聚气的来历。
李长安并未破境至四重楼,但是每一个武夫三重楼的顶峰都会隐隐摸到一些更上层楼的门道,资质不同、底子薄厚不一,则摸到的门道大小也不尽相同。李长安能勉强调动气血也是为何说他脑袋已经搁在四重楼的地板之上了的原因,随时都有可能踏阶而上更上层楼。
奈何碍于远在京城的皇帝爹下过严令不准破境,所以李长安哪怕是在先前拼命时仍旧死死压着已经松动到一点就能破的瓶颈,到最后就成了如今这幅鬼样子,此后还能不能踩着四重楼的地板看一看楼外景致都是个未知数了。
闭眼疗伤的李长安最终被滚滚马蹄声惊醒,睁眼往南瞅了瞅。
端岳边军制式的乌锤甲在月光下银光闪烁,李长安笑了笑,这是老梁的援兵到了。
伍长老梁领着千余人的骑卒一路策马飞驰,自那徐青跑到云州城报信之后,老梁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带兵出了城,这位在云中边地当了二十年伍长的老卒确实是不简单,一个伍长竟然带出来如此之多的边军,上官却连个提兵配合的校尉都懒得给配。
这一路上,这一队只换马却不休息的骑军硬生生跑了百里路还没停,一匹匹战马不论驮不驮人,口鼻上皆已遍布白沫。
领军的老梁竟是做了跑死战马也要驰援凉城李玄的打算。
骑军都是爱马之人,虽然一个个心中对座下战马心疼不已,但却并无一人开口反对,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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