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密布、硕雪纷飞,河北燕山府外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肃杀,离城三十里外一个小村落点缀在雪原中,却是早已墙破垣断毫无人烟之气。此时,竟有一人不顾风雪往这村落快步而来。来人中等身材,是个年约三旬的精瘦汉子,大雪之中他也不戴斗笠,满头尽是落满雪花。这汉子走得甚急,头顶冒着丝丝白气,他猛吐口胸中的浊气,扭头稍一打量身后足迹,咬咬牙闪身步入村中,片刻之后便已销声匿迹。
过不多时,六匹健马呼啸而来,领头一人“吁”的一声勒住马头,那马前蹄腾空、人立而起,马上骑士骑术甚佳,身形随之起落但臀不离鞍。来的六人都是身材矮壮的男子,不过全部剃光前额露出青色的头皮,脑后留发扎着小辫,身上裹着厚厚的皮毛袄子,仿佛是关外北狄女真部落的打扮。六人聚在一起叽里咕噜的商量一通,随即下了马操起弯刀、狼牙棒之类的兵器,交替掩护着小心走进村子。
除了偶有几只被惊起的乌鸦呱呱的嘶哑几声外,村中一片寂静,到处都是大火焚烧后留下的残砖断瓦。六人搜寻片刻,领头的那名女真武士给身后打个眼色,招呼着同伴排成前中后各两人的阵式慢慢围拢在村子的祠堂门口。“嘭”的一声,祠堂大门瞬时破裂飞散,当先两名女真武士分在左右一跃而入,屋中却依旧悄然无声,中间两人迟疑片刻也攥紧手中的兵器跺进屋内。就在此时突然“噗”的一响,最后面右边的女真武士向前仆倒在门槛上,后脑正中插着一支袖箭深入脑髓,眼见是不活了。后面左边的女真武士立即转身呜哇怪吼着就往祠堂前对面的一棵大树扑去,树上嗖的又是两支袖箭同时射出,那女真武士挥刀砸开一箭,另一箭却猛扎进他的大腿,不过这人异常彪悍,站起身拖着伤腿怒吼着又向前冲,祠堂中的四人也迅即挥舞兵器护住要害抢在受伤同伴前冲了出来。
树上跃下一人手持长剑,正是先前那名精瘦汉子,原来他故意留下足迹诱敌人到村中祠堂前,本人却仗着轻功躲在对面的大树上从背后攻敌,果然一击得手。眼见同伴一死一伤,众女真武士都是愤恨不已,大吼着涌上来厮杀,那精瘦汉子却凛然不惧,一名女真武士手持狼牙棒横扫而来,他见对方兵器沉重不敢硬挡,右脚一点向后避开,手中长剑随即而上刺中对方肩窝,不料这女真武士身上所穿的皮革袄子极是厚实,剑刺入肉却是不深,那女真武士肩膀受伤后更是凶性大发,反向又把狼牙棒横扫过来。那精瘦汉子见剑刺不入稍微一愣神,情急之下只得使招铁板桥,腰往后一倒避开,立即又挺身出剑全力贯入对方左胸。
左右两边又各有一名女真武士上前使弯刀急砍而下,精瘦汉子抽剑退步避开,便在此时一支狼牙翎箭破空而来,却是先前被袖箭伤腿的女真武士在远处用弓箭攻敌。精瘦汉子此刻劲已用老避无可避,只得稍一偏身避开要害,长箭直贯穿右臂,他咬牙忍痛把剑交到左手继续拼斗,不过他左手使剑并不习惯,在对方三人近身围攻下,浑身武艺十成只用得上一成,再加上还要时时提防对方弓箭,剑法逐渐散乱落了下风。
精瘦汉子且战且退,想寻机夺路而走,那领头的女真武士看出了他的意图,大叫着指挥同伴拼命缠斗,他空不出手来包扎伤口,右臂伤势血流不止,再斗下去只怕不用对方动手自己也要血尽而亡了。
正值焦急之间,突然背后有人大喊:“往东十步草丛中有捕兽夹”。精瘦汉子不暇细想,往东退了几步后猛的连攻数招迫开敌人,然后腾身而起向后倒跃。两名女真武士紧追不舍,其中一人忽的大声惨叫倒在地上,脚踝处豁然被一个捕兽夹夹得鲜血淋漓,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另一名女真武士惊慌之下顿时愣住,被精瘦汉子一剑刺破喉咙。带头的女真武士见势不妙转身就逃,但危急之下他也不肯独自逃生,架着腿中袖箭的同伴挣扎着向村外跑,反而被精瘦汉子追到村口一一杀死。
精瘦汉子杀光敌人返回村中,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路边,眼神空洞的不知望着哪儿,只是痴痴的发呆,身边丢着的一把锄头上面满是红白之物,被捕兽夹夹伤的那个女真武士,脑袋已被打得稀烂,鲜血和脑髓溅得到处都是。
精瘦汉子过来挨着坐下,一边摸出金疮药给右臂伤口止血,一边问那少年姓名,原来这少年名叫魏清,是这燕山府本地一家猎户之子,燕山府本为辽国析津府,后归宋廷改名为燕山府,其时正值宋金两国缔约共同伐辽,宋军腐朽竟不敌辽国残军,只得请金国出兵攻下燕山府后献出金银财帛来赎买,不料金人残暴成性,一番烧杀抢掠之后才把燕山府交还宋廷,魏清所在的村子就惨遭金兵屠戮,全村人连同魏清父母皆被金兵杀死,只有他躲在家中地下粮窖里逃过一劫。魏清唯恐金兵去而复返,又念着要为父母报仇,才在村中布下平日里打猎用的夹子后又躲了起来,后来遇见那精瘦汉子在村中伏击金人,见他不敌不禁同仇敌忾就出声相助。
精瘦汉子听魏清遭遇甚是可怜,又感他相助之情,便道:“我此行有重任在身,本不该透露我的姓名,不过你我有缘于此,又得你相助方脱此劫,只得把实情讲与你听”。原来这精瘦汉子名叫廖春华,是云南点苍派的弟子,师成下山后做了大理国的御前侍卫,大理小朝廷向来关注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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