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弟,快往这边来”,正待魏清打算搏命之时,忽然有人扯住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就走,魏清扭头一看,却是裴骏一只手携着自己,另一只手携着廖灵萍,和皮万一齐引着十数庄丁疾步向北面的山林奔去。
“番狗势大,不可力敌,快快随我进山躲避”,裴骏铁青着脸一路狂奔进山,好在金军骑兵此时只管沿大道追杀溃兵,顾不得进山围剿残敌,更兼皮万对山中地形甚是熟悉,当先引路一口气也不知跑出了多远,直到静夜时分再不敢摸黑走山路时,才停下喘息道,“好了,想来是已经脱险了”。
裴骏坐在地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双目迷茫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裴府的庄丁见家主面色不善,都坐着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声,谁也不愿这时候上去挑话来触霉头。
皮万轻轻挪到魏清身边,把声音压低得几乎快听不到的说到:“魏兄弟,这里都是大官人的下属和家丁,只有你身份不同,还请劳驾你过去宽慰几句,可好?”
魏清环视一周,也觉得此时此情下确实只有自己最合适来缓和氛围,当即便点点头起身过去挨着裴骏坐下,缓缓言道:“大官人不必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这次吃了亏,了不得就回去重振旗鼓,改日再把场子找回来便是”。
“嗨,裴某倒不是因此一败就灰心丧气”,裴骏长吁口气,抬头望着天答到,“只是因我误算,中了番狗的奸计,折损了这么多的军中手足,心中不免起了些悲凉之意,他们都是这里本乡本土的淮西子弟,哪个没有父母家人的,唉,也不知这趟出来的还有多少能平安回得去的”。
魏清还待开口再劝,裴骏却突然偏过头来冲他笑笑道:“裴某是个习武的江湖人,总算也是见过不少以命相扑的惨烈场面,绝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的,兄弟的好意在下已知道了,大伙儿还是先睡吧,明日还得赶路回家嘞”。
裴骏言罢就自顾自的倒头合衣躺下了,闭着眼睛再不搭理任何人,魏清轻叹口气,心知若是再劝的话,恐怕反会惹得裴骏自责,干脆也就跟着倒头睡了,余人见裴骏已经睡下了,除留了几个暗哨警戒外,也都一齐瞌睡起来。
第二日刚蒙蒙发亮,众人便启程往西行进,虽说此处已是两淮东西交界的地方,金军按理是不会太过深入的,但此时正值宋军新败,裴骏也拿不准金军是否会沿途追缴残兵,便还是吩咐皮万引着大伙儿在山中转悠着避开大路,曲曲直直的走上了好几日,确认已然进入淮西地界近百里后,才转入官道往濠州回去。
山中乏粮,全靠捕捉野兽和挖野菜来充饥,几日下来众人都已是形容憔悴、衣衫褴褛,等到望见濠州城墙时,大伙儿都提起最后不多的力气加快脚步,想要尽快进城给家人报个平安,也赶紧着回家扒上几大碗米饭填肚子,刚赶到城门口,守门的宋军兵丁望见这伙比要饭的乞丐强不上多少的人,连忙操起兵器拦住喝问道:“干甚的,都别挤,待兵爷盘查清楚再说”。
裴骏见状冷哼一声不说话,皮万立即上前两步骂到:“把你们的招子都给放亮了,看明白了,来的可是裴大官人,你们盘查个球啊,快快让开道”。
“喔”,几个守门兵丁听得此言都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盯着裴骏说不出话来,看模样似乎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魏清心道己方一行而今的狼狈样子也难怪对方吃惊,孰料守门的兵丁愣了片刻后,却依旧没有让开道放行,反而从门洞里招呼出更多的人来,眼中还都隐隐透出些敌对之意来。
“看情形好像有些不对,当心点”,廖灵萍从身后扯了扯魏清的衣袖,拉着他走开几步,装作不经意的退出裴府庄丁的队伍,混入渐渐围拢观看热闹的百姓之中说到,“且先看看,万一有变也好有个接应”。
魏清点点头,正想再和廖灵萍商量几句,却见又有队宋兵从城里快步跑出,立即散开把裴骏一行围在当中,一名官员打扮的人越众而出,朗声喝道:“来人啊,都给我拿下了”。
众宋兵得令,齐齐发声喊就要上前拿人,皮万和随行的庄丁事出意料虽然都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平日里在这濠州城中依仗裴骏的庇护向来是威风惯了的,自然不肯束手就擒,纷纷下意识的操起手中的兵器意图抵抗,双方立即便厮打缠斗起来。
“都给我住手”,裴骏突然怒吼一声,止住己方的人继续动手,围在外面的宋兵摄于他往日的威势,也都停了下来,裴骏上前两步向那官员随意的拱了拱手,傲然说到:“不知承事大人因何事要拿裴某,我虽只是一介白身,却也由不得人无故辱慢,承事大人今日若不给在下个说法,只怕闹到知州大人面前就不好看了”。
“哼,居然还敢搬出知州大人来唬我”,那承事郎沉着脸狠狠说到,“也不怕说与你知晓,本官这趟就是专奉知州大人之令,特带兵前来拿你的,识相的就快乖乖就擒等着发落吧”。
裴骏闻言不禁“咦”出声来,眼中流露出些许困惑之色,犹疑道:“当真是知州大人下令拿我的吗,这……这……这怎么说,就算这次兵败,那也不能全推在我一个人的头上呀,更谈不上就这般把我像逮贼似的当众拿下啊,也罢,我也不叫你为难,稍后我自会去衙门跟知州大人分说明白的”。
“当真是巧言令色至极矣,等到明堂会审的时候,你自然就能见到知州大人了”,那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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