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灵萍此时走近魏清,低声道:“夜长梦多,别在这里耽搁太久,反正人和卷宗都找到了,先出去再说”。
魏清点点头,然后对皮万说到:“好,我这便就放开你,不过你得随着我们一路走,然后把你知道的内情都讲出来,要是敢耍滑头的话,那可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不会不会,魏大侠只管放心”,皮万忙不迭的应承到,又忽意识到自己喜悦之下嗓音有点高,忙压低声音续道,“诸位丐帮的大侠肯出手相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这下大官人定能得救了”。
魏清看他脸上喜色不似作伪,确是发自肺腑的想要相救裴骏,便朝曹路点了点头,示意放开皮万,而后廖灵萍当先开路,魏清和曹路把皮万夹在中间随后跟着,溜出衙门径直回到投住的客栈。
李蕊一直在客栈房间里等候着没睡,见到魏清三人和皮万一起出现时颇有些意外,廖灵萍把她拉到旁边讲起事情的经过,魏清和曹路则迫不及待的叫皮万述说此事的个中内情,皮万却先不回话,反叫魏清取出盗来的卷宗,然后说到:“其间有些事我也只是揣测而已,待看过卷宗之后,再来细述个中原委”。
魏清亦急欲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当即便从怀中取出卷宗交予曹路和皮万共同观看,不过翻看了数页而已,魏清和曹路就不禁面面相觑,皮万察觉二人颜色有异,在旁着急问到:“是有哪里可疑吗,快讲与我听啊”。
“你自己不会看啊”,曹路把卷宗向皮万面前一递道:“你这还看不出吗,当真古怪得紧”。
皮万有些窘迫的挠挠头答到:“我……我不识字”。
“你不识字还去盗卷宗?”曹路诧异道,“那你如何分辨那么多的卷宗到底哪一个是此案的?”
皮万嘿嘿一笑,颇有点得意的说到:“我认得裴字,大官人府门口挂着偌大的一方门匾,我进出得多了,这个字还是认识的,想来带个裴字的卷宗,便是我要找的了”。
魏清心中暗道“那也未必”,但为引出皮万后面的话来,还是当即指着卷宗中的文书说到:“你看,检举裴官人通敌的书信既不是来自滁州,也不是来自濠州本地,而是由枢密院从临安发来的,这千里迢迢的,枢密院是如何知晓裴官人通敌的呢,岂不可疑?”
皮万闻言大吃一惊,忙伸手拿起卷宗来看,随即才又想起自己不识字,带着几分气恼的放下道:“据我所知,裴家虽是濠州本地的大族,但却不以诗书传家,族中并未出过什么当官的读书人,绝不会涉足朝堂党争的,按说朝廷上不该有人故意陷害大官人才对啊”。
“倒不一定是因为涉足党争才被人陷害”,魏清指着卷宗说到,“文书上说得明白,是临安那边有人写信向枢密院检举裴官人,信中详细罗列了裴官人与金人勾结,诱伏官军的具体谋划,枢密院也拿不准信中真伪,这才例行公事的转发给濠州的知州衙门,提醒濠州这边小心提防”。
“不仅如此,这封检举的信件所写的内容,竟与后来的兵败如出一辙,检举之人必与金人有干系,否则不会这般清楚的知晓金人那边的布置”,李蕊不知何时已和廖灵萍说完了话,走近道,“看来知州衙门本也不信裴官人通敌,故而没有多加理会此信,是等到兵败之后才想起此事的,他们怕被朝廷追究不察之罪,是以赶紧逮捕裴官人下狱定罪,好洗脱自己身上的过失”。
“这也不对啊,有些关节还是说不通的”,魏清细细思索一阵后,开口说到,“这信上可是把裴官人这边的部署也写得清清楚楚的,金人又是如何知晓的呢?看来裴官人身边定然藏有奸细”。
众人一时间都陷入沉思,各自回想起裴骏身边的可疑之人,好半天后,皮万忽然小声嘟囔到:“也许……我想也许不是有奸细,金人或许是通过旁的什么途径知晓裴官人的谋划的”。
“你说什么”,皮万说这话时声音甚低,众人都没听得明白,待他又吞吞吐吐的复述了一遍后,魏清不由问到,“你为何能笃定此事不是奸细所为”。
“因为……因为……”皮万不知为何说话变得结巴起来,他用力咬着嘴唇,半晌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说到,“我想这消息大概是从我嘴里透露出去的,这事儿别的庄丁本就都不知道,都是大官人和我一起商量着定的,别的人全不知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把详情细细说来”,魏清催促道,“你若是还想替裴官人洗清冤屈的话,就别再藏着掖着的了”。
皮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其中的由来娓娓道出,原来皮万每次前往滁州和珠尔根接头时,对方都会在城中设宴款待他,他为释对方疑心,每次也都是坦然前往,酒宴之上自少不了有女伶相陪,其中有名叫做“蓝洁”的娼妓乃是滁州风月场的花魁,每次宴席都是由她陪侍皮万,两人一来二去竟有了情愫,皮万但凡要在滁州过夜,都是在蓝洁处留宿,两人间自然少不了会说些贴心的私话。
“我有次喝得多了些,加之对蓝姑娘一个女儿家也没太多防备,就把和大官人之间的谋划说给了她听”,皮万低着头歉然道,“我事后也没太过在意,想她一个姑娘便是知道了也不打紧,现今思来,我从未跟别的人提过此事,多半……多半是蓝姑娘不当心说漏嘴的,这才传到了金狗的耳中”。
“哼,讲什么不当心说漏嘴,这女人摆明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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