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放眼看去无法看到尽头,而那些千金小姐则是寻着自己中意之人在看着。
江云与徐彬坐于轻舟,缓缓朝着其中最大的画舫行去。歌舞妓浓妆艳抹,双目柔情似水,穿着紧凑,极好地勾勒出她们诱人的身段,隐隐约约可见其中风光。秦淮河的姐儿们也不甘示弱,各自乘了自己的画舫前来,更有甚者取出自己的一方素琴,幽幽地奏起了曲子。
歌舞升平,江云却不禁想起当日疏勒城外栈道的惨烈一幕,十来位年轻的小伙从那一日以后,再也看不见一切,有的甚至身首异处。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江云叹了一口气。
徐彬闻此句,眼中对江云多了几分赞许,“好句!好一句不知亡国恨!若是我大燕士子皆有你的这番认知,乃我大燕之幸矣!”
“此处歌舞艳妓,张灯结彩,士子不亦乐乎。”江云缓缓说道,“我今日遇见一小贩,身子佝偻,面黄肌瘦,一日辛苦下来,不过数十文钱,若是遇上时景不好,怕是这些也是没有。而今日恐怕方才的吃食,就远不止这个数。”
“百姓撑起大燕,而百姓不如刍狗。”江云说完,发觉自己失言,但却看见徐彬并无表示,反而是一抚长鬓,多有些欣喜。他打量江云一番,隐隐发现他的身上有一股自己不陌生的气势,那种沙场的气势。但是徐彬没有多问,对于江云的欣赏也多了不少。
“你有这番见识,老夫是甚为欣喜的。”徐彬发现自己对于江云更是惊奇了,一个能做出“烟锁池塘柳”词句的士子,文已经无可挑剔,而其人对于社会之现状更是不同于一般阿谀之辈。
“今年岁数如何?”
“徐师,小的一十又六。”
“年龄倒是合适了,不错,可有想过考取白鹿书院?”
“小的正是打算在金陵休憩之后便奔赴临安考取白鹿书院。”
“甚好!大燕需要的便是你这样的人!”
徐彬对于江云十分满意,又想起白鹿书院的某个老头,心中思索之下便是有了打算。
随着轻舟的行进,江云与那徐彬登上画舫,一些人便立刻朝着徐彬行礼,反倒是他这个默默无闻的人被下意识的忽略了。
“诸位,此人甚佳。”徐彬却是把江云拉了过来,“其作出“烟锁池塘柳”之对,在这年轻士子之中,怕是也鲜有能作出同等的。”
围在徐彬面前之人皆是有些讶然,这徐儒士醉心于书目,甚少称赞他人,今日竟就青睐这年轻的士子?他们心中对于江云的印象也加深了几分,毕竟作出此等绝联的人,还被徐彬赏识,也可以算是一种能力。
“兄弟不错啊!”北宫伯玉看见江云一喜,过来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有我的三分之一功力!”
“苏公子到!”小厮一声传告,人群纷纷涌了过去,便看见那苏明源一脸微笑,显得春风得意。
江云隔着人群看见那苏明源,脸上全然没有一丝的担忧或者愧疚,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那般。
“嘿这种人真的是...”北宫伯玉满脸不屑。
苏明源环视一周,也看见了江云,他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挑衅地瞟了一眼。
“要不是此人,我又怎会因为那事情被父亲责骂?”想到此,苏明源对于江云的恨意多了不少。
进入第二轮的士子坐于第二层,由侍从带着士子们坐于相应位置。
苏平走到诸位士子前方,满脸笑意,那苏明源更是得意地一笑。
“我乃江南织造苏平,今日应邀来诗会,观各位士子的....”
江云看着这苏平,此人看上去平和,但是余光透出一点不太好的东西。
苏平说了一番场面话,话锋一转,“此时正是牡丹之时,请诸位士子以牡丹作一首七言律诗吧。”
“此轮取三人。”
听到此,士子们也是卯足了劲想要表现一番。
律诗常以四联为多,分首、颔、颈、尾四联,讲究对仗平整韵律,平仄相对不可乱。对于诸位士子来说,要在现场作一首出来,也是须得一番功夫的。
不多久,一士子站起了身,“吾乃江北安杨,得一诗句请各位指教。”
这位士子站了出来,缓缓而言,“桃李花开人不窥,花时须是牡丹时。牡丹花发酒增价,夜半游人犹未归。”
此句倒是显出一丝等待的无奈之意,更添对牡丹的独爱。
安杨说完,也是赢得不少掌声。
“不才苏明源,亦有一作。”
苏明远走出,面上神采飞扬,“南北梅枝噤雪寒,玉梨皴雨泪阑干。一年春色摧残尽,更觅姚黄魏紫看。”
围观之人暗道一声好,此句通篇无一字牡丹以前宋姚黄代指牡丹,以牡丹代诗,寒雪之景隐隐勾勒出女子相思之情,意境上更胜安杨一分。
二人之后,其余士子不甘示弱,纷纷说出自己所作。
江云却是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一直投射在夜幕之中。
“公子怎么了?”莫忆年看见江云一直看着一个方向,不禁问道。
“哦...没什么。”江云将视线拉回到画舫之中,只见士子们大多都说出了自己所作。
“那么便来揭晓这最后入围的三人...”北宫伯玉与一些人耳语几句说道。
“且慢!”苏明源看着江云,“仍有一人未曾说出自己所作。”
北宫伯玉看了看江云,眼神示意了一下他。
江云走出。
想起自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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