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别院位于县城东门附近,离马府五里地。
祝英台穿着大红的结婚礼服,在贴身丫鬟银心的搀扶下走出大门。一般来说,姑娘出嫁出门的时候都要哭两声,以示对家和父母的不舍之情。可祝英台一点哭的感觉都没有,这是别院又不是家,再说祝公远夫妇也没有不舍的样子,他们就盼着顺顺利利地把女儿送到马家。
大街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马家是钱塘最大的门户,马文才又是人们最喜爱的小郎君,所以来捧场来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几乎是万人空巷。
这其中一部分人是来看新娘子的。马文才英俊潇洒文武双全,他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新娘子呢?新娘子戴着红盖头看不见脸,但体态妖娆,婀娜多姿,走路如弱柳扶风,一看就是世间少有的佳人。有未出嫁的小娘子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没说得,人家祝英台确实长得太好看了,家世又好,比不上人家就回家去哭吧。
还有一部分人是来看嫁妆的。祝家可是江南首富,到底会陪送多少东西,那嫁妆肯定很好看。
拉嫁妆的牛车整整一百辆。三十辆车上装的是生活用品,什么穿的、戴的,铺的、盖的、玩的,应有尽有。五十辆车上拉的是宝箱,里面装的全是银子,保守估计也有二十万两。最后二十辆车上坐的是丫鬟婆子家丁,他们和前面的物品一样也是陪送的嫁妆。被人当作东西送了出去,有的人在乎神色黯然,有的人依然有说有笑,根本不当回事。
祝英台坐在四人抬的花轿里,轿子颠簸起伏,她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一方面她盼着山伯来救她,可是又怕马家人多势众山伯来了会吃亏。再说怎么救啊,钱塘几万人都是马家的,而且城门都戒严了,即使是有九妹相助也无能为力啊!
随着花轿向着马府行进,祝英台的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想起了和山伯的种种过往。
草桥邂逅,八拜之交。
书院三年同窗同床。白天一起上课游玩,夜晚一起读书赏月看星星。
十八里相送。情深意长,私定终身。
大闹祝家庄,情比金坚,终生不渝。
祝英台的耳边依稀响起山伯说的话“好好活着,两年后我一定来娶你!”。可是,山伯,老天爷太无情了,根本不给我们两年时间,这才不到半年,他就来要我的命了!”
花轿终于到了马府门前,马家涌出来一大批人准备接新娘子进门。
祝英台却不下轿,叫来管家祝贵说:“回去告诉老爷夫人,让他们来见最后一面。”
看祝英台表情严肃,语气冰冷得瘆人,老管家知道事不好,赶紧派人回去送信。
“新娘子怎么不下轿呢?这是怎么回事啊?”
外面的人等得心焦,吵吵嚷嚷,门前也被挤得水泄不通。
马云海和马文才闻报急忙来到门口,正好看见祝公远夫妇急匆匆赶来。
祝公远跑得气喘吁吁,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花轿说道:“英台,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闹了,赶紧进去拜堂,成了亲你就是大人了,要和文才好好过日子。”
轿帘一掀,祝英台走下花轿,冷冷地看了看祝公远夫妇,又对着马云海父子说道:“马文才,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嫁给你,不仅是我的灾难,也是你的不幸。今天我是不会踏进你们马家大门的。”
马云海看看拉着嫁妆的牛车都已从侧门进入马府,蔑视地看看祝英台,没有说话。
“英台,够了,不要再闹了!祝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难道你还嫌不够么!”祝公远气急败坏地说道。
“父亲,我只想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为什么你们不顾我的死活非要我嫁入马家,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祝家的名声比我的命还重要么?”祝英台眼含着热泪,不甘心地问道。
“孩子,在家族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没有家族,谁来保护我们;没有家族,我们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乞丐都不如。所以为了维护家族利益,任何人都要做出牺牲,甚至是生命。”祝公远心痛地说道。
“父亲,我宁愿不是祝家人,你放我一条生路吧!”祝英台突然跪在祝公远脚下,抱着他的双腿呜呜地哭起来。
众人怜悯地看着祝英台,银心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有些女子在偷偷地抹眼泪。原来这高门大族,虽然吃喝不愁,可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
王述站在人群后面一脸愤怒,哼,婚约是可以随便毁掉的么,府前吵闹,脸面何存?这样的女子太无耻,三从四德哪里去了?
桓济一脸心痛地看着祝英台,这女子虽然在哭泣,可柔柔弱弱,梨花带雨,别有一番美丽。他几次想说话,都被郗超拉住了。
新娘子不进门还在门前吵闹,马云海感觉脸上挂不住了,怎么好像我们马家逼着你来的呢?这逼婚的名声可不好听啊!
眼看着时辰就到了,马云海催促道:“亲家,吉时已到,不能再耽搁了。”
祝公远严肃对着旁边的几个健妇说道:“还等什么,赶紧扶着小姐进去拜堂成亲啊!”
“我不!我死也不!”
祝英台突然站起来,“唰”地一下从怀中抽出一把剪刀顶在胸前。
“别动我,动我马上死给你门看。”
众人都被吓得张大嘴不敢说话,大街上鸦雀无声,几个健妇也不敢再动。
“英台,我的女儿呀,千万不能寻死呀!”祝英台的母亲滕氏哭着扑上来要去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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