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北大门外二里地,路旁有一八角亭,梁山伯和祝英台在这里等到了阔别半年之久的九妹。
姊妹两拉着手叙思念之情,梁山伯插不上话,便在一旁偷偷观察。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一对孪生姊妹区分开。就连两人的父母都不能把她们分清,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梁山伯必须分清,要不然就会闹出笑话。
单纯从相貌上看,两人没有任何差别。除非你对姊妹两都很熟悉,又是在刻意的情况下,你才能看出两人的气质有点差别,祝英台多了一点妩媚,九妹更加爽快。
对于梁山伯来讲,要想将二人分开,并不算难事。因为两人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祝英台看他时眼里满是柔情蜜意,炽热无比,九妹看他如亲人,眼神清澈,关注而不痴迷。
总算是能把姊妹两分辨出来了,梁山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眼看着离别在即,九妹说:“姊姊,那个诅咒我克父克母的算命先生被我找到,只是还没等我问明白,他就被人杀了。他可能是被人指使,然后又被灭口。而且我们的七个兄长,好像也是被人害死的。因为事关重大,又实在骇人听闻,所以我没敢在信中告诉你,也害怕给你带来灾难。”
“啊?”梁山伯和祝英台同时发声,全都瞪大了眼睛。
祝家七个儿子全部都是被人害死的,是谁这么狠心,这分明就是要祝家绝后啊!
“姊姊不会武功,这次回来要格外小心,我留下十个师妹暗中保护你。梁兄武艺高强,智谋无双,有时间帮忙查一查。我去紫云山见过师父后,很快就会回来。”九妹自小在紫云山管理诸多事物,处理事情干净利落。
祝英台早已换回女装,此刻在银心的陪同下缓缓走向祝家。
这边,梁山伯陪着九妹去渡口坐船。九妹明显比半年前瘦了,显见她在祝家庄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虽然生活条件不知道比紫云山好了多少倍,但每天面对着两个把自己从小抛弃在荒野的父母,九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纠结。
九妹看着梁山伯,突然想起临行前师父跟她说过的话,于是就开口问道:“梁兄,我师父说你与佛门渊源颇深,不知此话是从何说起?”
“与佛渊源颇深,这怎么可能?”
梁山伯心说,我可是个标准的无神论者,从来不信什么宗教。难道是佛教为了扩大影响,故意把我说成属于佛教?可我现在就是个无名之辈,平民一个,佛教关注我干什么?
突然梁山伯想起郗超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于是他指着谛听说:“可能是因为它吧,有人说它长得跟地藏菩萨的座前神兽差不多,而且名字也相同。”
九妹早知谛听不同寻常,此时听梁山伯一说,觉得还真象那么回事。甚至她觉得梁山伯和寺庙里的地藏菩萨还有点像。不过这话她只能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
谛听正在一旁玩耍,听见主人叫它的名字,顿时摇头摆尾跑了过来。
“妹妹,去岁师太派你出山来帮我,我非常感激。你回去替我谢谢他,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当面感谢。现在南山建了一座大雄宝殿,正好缺一名主持,不知紫云大师是否愿来?你的师弟师妹们也可以一起搬来,反正我们这里有的是地方。”
“师父在哪里当主持不重要,她常年云游天下,每年在紫云山就住不了几天。关键是我那些师弟师妹,住在深山野岭,又都是长身体的年龄,日子过得实在清苦。多谢兄长好心,我回去就和师父禀报。”
九妹带着四十个师妹坐船走了,梁山伯独自返回梁氏庄园。
祝英台也奇怪自己的七个兄长是怎么死的,回到家后她就找机会询问身边几个年龄大点的婆子和管事。
这些人在祝家至少待了二十年,对当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记忆深刻。
这七个男孩并非一母所生,祝公远的原配王氏生了四个,二房张氏生了三个。但七个男孩无一例外生下来不到三年都死了,有的是生了怪病不治而亡,还有玩耍摔死,被野兽咬死的。王氏受不了接二连三的丧子之痛,用三尺白绫跟着儿子走了。张氏在小儿子被野兽吃掉后发了疯,抱着小儿子的鞋子整天乱跑,最后失踪了。
大房二房接连出事,原为小三的滕氏这才一步登天成了祝家的大房,名正言顺的正妻。
此后祝公远再没生子,也许是因为没有生下男孩,滕氏没有遭遇意外。
七个儿子先后夭折,两个老婆一死一疯,祝公远遭遇人世间最大的灾难,几近崩溃。
虽然坊间传言,说祝公远为富不仁,得罪了神灵,上天不允许祝家有后,这才让他的七个儿子死了。
祝公远不相信传言,他发誓要找出凶手。可他找了二十年,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也没找到确凿证据。
这些事情祝家庄的老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愿意提起罢了。
爹爹查了二十年都没有查出来,祝英台知道自己也没那个本事,她把希望寄托在了梁山伯身上。
突然有一天,祝家庄大门前来了一个年轻人,自称是祝家七郎祝英杰。
祝家七郎当年被野兽叼走,人们只找到了一只鞋子和一些残肢碎肉,当时都以为他必死无疑。
可这个年青人的相貌和祝公远极为相似,一看就知道是父子。而且他手里还拿着一块玉佩,正是当年一周岁时祝公远送给他的。
毋庸置疑,这个人就是祝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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