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头戴莲花冠,身穿一袭道袍的男子负手而立,一轮明月在他脑后浮沉。与先前陈薪烬所见的不太一样,此次再见自家二师兄,他却一改先前的严肃之色,嘴角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来了。”
陈薪烬忽然想起了《天涯明月刀》里傅红雪和燕南飞之间的对话,也是如此这般。不过好在陈踏法直接转入正题,并没有像那本书中傅红雪那样说出那句“我知道你会来”。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尽量告诉你。”陈踏法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明。
陈薪烬沉默了,在来之前他有一肚子的问题和怨气。可是真的到了陈踏法面前他又觉得这一切问题都不重要了。在楼兰城外,在叶知道面前,他不曾流露半分烦忧,就像真的轻而易举接受了他们的说法和这个世界的渺小。可人真的能对自身的处境和世界的运转漠不关心吗?人类各自有各自的父母亲朋,爱人伴侣,再孤独的人也会有在乎的东西,我们抓紧它,是因为不想失去它。作为回报,我们在乎的事物为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提供了羁绊,从而将自身与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
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是无所谓生存与否的。
人类向来对终结生命和创造生命有一种共同的矛盾的热爱。**促使我们繁衍,进而创造生命,母爱的伟大也不胜枚举。可同样的,人心猛于虎,虎毒尚且不食子,但人类却可以对自己的血脉施加凌虐或是抛弃,这种劣根性潜藏于人类的血脉之中,在少数人身上得到体现。就终结生命而言,悲伤的人,绝望的人,一无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自杀的倾向性,但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反而无所谓自身状态和外部环境的生死变更。
陈薪烬喜欢一个女孩,拥有不少朋友,所以他想活下去,与自己喜欢的一切作为自由的个体活下去。千帆沉舟提过,老庄掌握了命运法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运,他也大体知道了自己的奇遇连连因何而来。除此之外,真正到了自家二师兄面前,看着他那双坦诚的清澈眼眸,他才明白了一件事情。
出于某种原因,师兄背后代表的势力选中了自己,自己无形之中消耗的是真正为人类世界解放尽心尽力的他们千百年积累下来的资源,无论是剑诀还是功法,自己用的都是修士界里顶尖的一拨资源。在海量资源的无形堆积栽培下,他的修为进境自然快,他不喜欢对方的这种做法,可是自己又凭什么去质问他们?
长大是一瞬间的事,和年龄大小无关,长大的人是没有权利任性的。
“师兄,我想和你打一架。”陈薪烬忽然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好。”陈踏法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去问为什么,“我会压制到和你同境界。”
闻言,陈薪烬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右拳便直直砸去,没有任何招式章法可言,就像一个醉酒胡乱打拳的莽汉一般。
陈踏法以博学多菜、术法手段层出不穷闻名,并不擅长肉搏,但此时见陈薪烬只动用肉身之力打来,他便也索性一拳对砸而出。
同样的毫无章法,同样的七凌八乱。
两人皆只动用肉身之力,就像最普通的凡人打架一般,扭打在一起。陈薪烬的肉搏经验远比陈踏法丰富,而陈踏法即使压制了出拳的力度可是本身ròu_tǐ的防御强度却还依旧存在,这就像一个法师和一个战士近战,即使法师职阶再高,他的近战技巧仍只是凡人水平。陈薪烬的拳看似毫无章法,却是返璞归真,而陈踏法的毫无章法……是真的毫无章法。这下子两人一来一往竟打得势均力敌,难舍难分。
随着一拳又一拳打出,陈薪烬心中的那一点点芥蒂逐渐烟消云散。看着一向大中至正,不偏不倚的二师兄在与自己的交手中变得鼻青脸肿,陈薪烬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糟糕!”笑到一半,陈薪烬忽然捂住嘴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别怕,尽管笑,有我在我倒想看看他敢怎样?”
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陈薪烬回头一看,才发现门边不知何时竟站着三师兄李素衣和另外一位面相普通的朴实汉子。
汉子的五官平平无奇,透露着一股庄稼汉子独有的老实巴交的气息。此时他与一身白衣胜雪的李素衣这么一站,愈发衬托得对方潇洒不羁、玉树临风。
能说出这种话的自然不会真的只是一个庄稼地里的老实汉子,陈薪烬看着眼前的汉子,隐隐想到了什么。
“哈哈哈哈,做得好!做得好啊!痛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厮这么狼狈。”陈薪烬没笑起来,李素衣倒是率先鼓起掌来,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有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见李素衣开始化身成为不知火舞的弟弟不知天高地厚,陈踏法一个皱眉,下一刻便于虚空中引来一道幽蓝色的天雷,直直轰在李素衣身上。陈踏法的境界原来就比李素衣来得高,此时猝不及防之下,李素衣咧开的嘴笑得还没合拢就硬生生吃了一道天雷,把他从真正意义上电了个里焦外嫩。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肉香。
“凭什么打我???”李素衣一边开口说话一边嘴里冒着黑烟。
“我是你爹。”陈踏法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素衣还是第一次见他讲脏话,震惊之余忍不住抱怨道:“师兄你能有点素质吗?”
“我是您爹。”陈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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