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向来嚣张,举手就想往我脸上还来。我手刀一挡,劈在她腕上,痛得她“哇哇”大叫。瞧着她狼狈之态,我对方潇潇说:“还不赶紧带着你娘滚出去,否则下一次我用的可不是手这么简单了。白延卿受的伤,我将不多不少刻在她手上!”
对于我这次回来的巨大改变,方潇潇彻底慌了,扶着方氏踉踉跄跄地离开。
我关上门,屋里只剩下我和白延卿。
看着他手腕绑带上印出的红色血渍,我心头柔肠百转。我知道,这其中也有我的错,是我挑起今天的口舌之战,否则他万不会受着一剑。可我死不承认,脑子里不断在说服自己,这一剑本来就是白延卿欠我的。
我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白延卿醒来。
他睁眼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眸光闪烁,有些惊讶,有些喜悦,可更多的是疲惫和憔悴。他想拉我的袖子,但手却如何也抬不起来。他盯着自己的右手愣了很久,终于渐渐明白过来,恍惚笑了笑,声音沙哑,跟我说:“还好……伤的不是你。”
我勾了勾微笑,毫不领情地告诉他:“我又并非没有被那剑伤过。倘若按照当初你赐我那一剑下去,只怕你便已经死了。白延卿,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心软就会感动,不会!我恨你,你这辈子负我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他目色凄凉,落进我眼里。从窗外吹入的长风似刃,一刀一刻划在我的心门。我沉沉闭了闭眼,隔去那容易撼动心肠的目光,将暗涌的情绪强行压去,再睁眼时,心情变得异常冷静和理智。
白延卿垂望下眼眸,渐渐沁漫痛楚,答我:“我知道。”
我蓦地站起,我讨厌他知道这一切,讨厌他对我百依百顺,讨厌他为我废了一只手!我转身离去,一路忍住不回头,一头扎进自己的院子。
小容气喘吁吁的跟在我身后,问我:“小姐,你不要伤心难过,少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以为我是因为白延卿受伤才这样。我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弯起嘴角向她微微笑开:“谁说我伤心,谁说我难过。”
小容盯着我的眼角:“可是,我看见小姐哭了啊。”
我擦去两抹湿润,摇摇头:“我是太开心了。”
小容不太明白地望着我:“我知道少爷之前对小姐不好,负了小姐。可是少爷……少爷其实很在意小姐,他常常站在院门外看小姐的屋子,可能是觉得对不住小姐,所以总是没能进来跟你见面。都怪东房那位,每次知道少爷来了这儿,就会让流苏把人硬拉过去!小容虽然也很生少爷的气,但……但他他为你受伤,可见对你依然有情。”
我心里一怔:“你以前怎么没说?”
小容垂下头,小声说:“是少爷……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说怕你知道了,会更加失望。而且,我也不想让小姐听到这些伤心,小姐那时候,心里已经够苦了。小容现在说出来,只是想让小姐和少爷不要再误会下去!”
我听得恍恍然,无奈笑了笑,望向苍白的天空:“小容,我跟他之前有太多说不清的恩恩怨怨,而非一言二语能够过得去,我做不到。就像这茫茫天际,你看到头顶这一片天是白的,而天的那头是?。只有处在?夜里的人,才知道窒息的寂静有多么可怕!”
小容似懂非懂,但也不再硬声劝我了。她是知道我的脾性的,也是最顺着我脾性的人。
白延卿养伤那些日,我一次也没去看他。
我坐在院子里,偶尔闻到从风中飘来的海棠花香。这几日天气转好,阳光明媚,花香也便更浓了。
小容最近对香囊很感兴趣,几乎采遍了白府里所有的花儿。还给我做了两个,一个随身带着,一个放在枕边安神。可是这日,她红着眼睛回来了,见了我之后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待她哭得平静了,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她刚刚出去cǎi_huā的时候,正好碰见方潇潇出来散步。方潇潇说她采了她要看的花儿,就跟流苏一起把她打了。
说着,她卷起袖子,细嫩的手臂上果然乌青一片。她还拿出被扯得破破烂烂的香囊,已经撕成几片不成样子。
我皱起眉,流苏……她怎么又到了方潇潇身边?唯一的可能,便是婆婆偷偷干的好事!
虽然方潇潇已经不是白家媳妇,也做了那些错事,可是婆婆依然对方氏和方潇潇留了亲戚的面子,想必婆婆也是知道这两个不是善茬,担心她们回老家之后出去乱说话。但若非方氏母女开口,婆婆也绝不会这样大方,由此可见,她们母女还是要赖在白家不走。
而这几天,她们不敢惹我了,就把气撒到小容身上!
我带上几个人,浩浩荡荡前往东房。
方潇潇正坐着喝茶,看得出她刚回来,额上还冒着细汗。
我一进门,便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
我觉得熟悉。是因为之前我也在方潇潇身上闻到过。那是上等老山香的味道,在凡间物稀价高,是难得的珍品。从前白延卿在家中作画之时,总爱用香,我便想办法找人买了这种老山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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