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白厌三人便跃上崖顶,准备原路返回,却见鹈鹕站在祭坛前,不为所动。
白厌瞳中冷光乍现,嘴上却关心道:“你怎么了?为何不走?”
鹈鹕看向白厌,正色道:“此前眼拙未曾认出此剑,没想到它竟在稷山。”
白厌眉峰一簇,道:“哦?详细说来!”
鹈鹕沉声道:“此祭坛唤作山河社稷坛,乃是角地天子祭天时所用,这柄长剑名唤天问,可牵引神雷,号令万军,是为天子之剑。大人此行谋得长生天书,再执此神剑,天意如此!”
寥寥数语,便让白厌笑逐颜开。
白厌当即驱身上前,身后的木讷仆人突然扯了扯白厌手臂,白厌将其推开,示意无妨。
这鹈鹕纵有本事,在自己面前依旧不够看!
鹈鹕躬身一礼,退至古松下。
严律看着忽然站在树下的鹈鹕,跳动的心脏几欲骤停,牧之却是眉头一皱。
白厌理了理衣衫,伸出手来抓向剑柄,而后持剑置于胸前。
鹈鹕忽然抬头看了眼天上浓厚的雷云,只听见白厌高声道:“此生,我当为天子!”
话音落下,立时雷云翻涌,狂风大作。
古松粗细的雷龙垂天而落,呼吸间便淹没了祭坛,紧接着雷蛇狂舞,稷山山顶立时变成一片雷海,三人躲在古松下,耀眼的雷光几欲刺瞎双眼。
牧之忽然有些庆幸,好在赌对了!
一旁的严律只觉喉咙异常干涩,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雷潮持续了片刻终于退去,定睛望去唯有祭坛与神剑安然无恙,白厌早已化作飞灰。
鹈鹕走出古松,来到祭坛前,看着那柄神剑,两兄弟对视一眼,恶趣味顿时涌上心头:“快捡起来!”
却听见鹈鹕不屑的笑了笑:“绕是边荒的王者也不敢轻易执剑,就凭你也想执掌天问?”
鹈鹕走向崖边,看着浑身冒烟的仆从,一脚将其踢开,夺过其手中的长生天书,放声大笑。
这时,异变陡生。
毫无生机可言的仆人忽然射出一记镇厄钉,鹈鹕一声闷哼,身躯骤然一颤,
他立刻将钉在背部的镇厄钉拔出,连带着血肉一并剜除,竟要刮骨疗毒。
仆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没用的,镇厄钉有剧毒,且会污浊体内真气,你难逃一死!”
面色惨白的鹈鹕扣住仆人的脖颈,拧声道:“告诉我解救方法,我让你活命。”
仆人干咳着,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他看着鹈鹕厉声道:“做……梦!”
“死!”
鹈鹕信手将仆人脖颈扭断,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而后盘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封住玄宫内真气的运行,调理着伤口。
古松上,两兄弟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看这架势,不是单纯阻断真气的运行就能够痊愈的。
牧之严律又等了一会儿,盘坐在地上的鹈鹕突然踉跄起身,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下山另寻他法。
古松上,牧之如那蛰伏觅食的黑豹,猛地弹射而出,冷喝道:“动手!”
严律紧随其后,呼呼风声霎时横起。
兄弟二人可以说是在打架和挨揍中成长的,由寨子里的能人手把手的教学,无论是进击还是偷袭,经验都无比丰富。
鹈鹕身负重伤,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急剧下降,刚缓过神来,牧之左脚踏地,身体顿时如紧绷的长弓弹射而起,盈满力量的右腿立时扫向鹈鹕脑门。
鹈鹕应声倒亦跟着脱手,本想补上一刀的严律见宝物朝他飞来,当即眼疾手快的将其抓住。
“到手了,溜!”
严律心头狂跳,顺着山道一路狂奔。
鹈鹕被一记鞭腿扫中,难受的几欲吐血,模糊的视线看到竟是一毛头小子更让他怒火中烧。
一声愤恨的怒吼响起,就欲奔逃的牧之陡然身形一滞,难以言喻的惊悸感袭满全身。
缓缓起身的鹈鹕双目赤红,高大的身躯缭绕着道道诡异的土色气旋,亦如自冥府中归来的魔神,让牧之心生绝望。
自己逃不掉了!
宛若鬼魅的鹈鹕一瞬间便来到牧之身边,他扣住牧之脖颈,将其狠狠地砸在祭坛边上。
“轰!”
一道血剑喷出,只是一击便让牧之有种五脏碎裂的感觉。
他看着鹈鹕,心中满是不甘!
转念间,牧之泛红的双瞳忽然瞥向近在咫尺的天问。
鹈鹕瞳中露出一抹嘲弄,蝼蚁的捶死挣扎作为替自己送行的悲歌似乎也不错。
他任由牧之抓向天问。
强烈的痛感侵蚀着牧之的脑海,颤颤巍巍的左手猛地握住剑柄。
剎那间,牧之的精神和ròu_tǐ竟进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状态,他感受到腹部正炽热燃烧,熊熊火焰似要将他烧为灰烬。
牧之沉喝一声,滚滚热力化作某种超乎平常的澎湃力量,他将天问举过头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话音落下立时雷云翻涌,菩山再次化作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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