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刚布置下了对太子赵雍的严密防护,还未等缓过神来,从宴会堂的门口就走进来众位诸侯使臣,有魏国丞相陈需、齐国正卿田成等等。
苏秦起身前去门口与大家见面,他的身后太子赵雍也站了起来,他拍着巴掌欢迎诸侯使臣,这是太子在天下诸侯面前露脸的时分,他岂敢怠慢无礼。
苏秦与大家一一寒暄,把他们领到了太子面前,向太子赵雍介绍了各路使臣,太子与使臣们鞠躬行礼,相互拱手致意,请安问好,忙活了一刻钟才作罢。
苏秦后来拉住了陈需的手,把他让到了自己所在的北侧席位,挨着自己坐下。苏秦心中有事,他要向陈需打听化名为魏国禁军校尉的江何的下落。
陈需也愿意与苏秦在一起,两个熟人之间在宴会上还可以私下聊聊天,所以就乐呵呵地带着一个贴身的亲随跟着苏秦而来。
参加这种场合的晚宴,自有一定的规矩,各国使臣都可以带着一、两个最亲近的随从,以便于跟前有人照顾,另外必要时也起到了贴身防护的作用。
这也正是苏秦要孙凌跟随自己的赴宴的用意,原本他是要带周绍前来的,但让那个搞怪的齐王田辟疆给换成了孙凌,不过这也正合了苏秦的心思,毕竟孙凌的武功要比周绍不知高多少倍呢。
两人并排坐下了之后,苏秦瞟了一眼陈需带着的亲随,发现根本就不是脸上带着刀疤的人,知道他并没有带江何前来。
他于是就悄悄地问陈需道:“不知魏国使团中的那个校尉魏宁,有没有回到你下榻的上舍?露出一点儿行踪没有呢?”
苏秦一连两个问题,很明显非常地急迫,可是陈需摇了摇头,说道:“我出发前来赴宴时,还特意派人到他的房间里看过,魏宁竟然还未归来?不知他干什么鬼名堂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成体统。我回去禀明魏王,一定重重责罚于他。”
苏秦“噢”了一声,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他没有再说什么,感到一丝失望。心想:“恐怕等不到你禀明魏王,魏宁就现出了真身,行刺于赵国太子了。他还能再回到魏国去吗?”
陈需见苏秦若有所思,不知他用意何在,陈需想到苏秦那句嘱咐自己不要带魏宁前来赴宴的话语,他自我安慰了一句:“不过,季子不是一再让我不带此人前来赴宴吗?这下子可好,根本就不用防备,他自己就缺席了。”
陈需说着,竟自解嘲地呵呵笑了起来,苏秦也随之苦笑了一下,不愿让陈需难堪。他回道:“好,好!”
但是苏秦心里却暗自忧心起来:“唉,怕只怕这化身魏宁的江何,不会缺席今晚的宴会。他如果突然现身,那才是大麻烦来了。”
苏秦刚与陈需耳语了两、三句,他的眼睛无意之中扫过了对面的坐席,却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目光,他赫然发觉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麻烦事,出乎他意料地出现在了眼前。
原来楚国的使臣陈稹最后一个到达了晚宴的现场,他进来之后,带领着自己两个随从,大喇喇地在南侧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陈稹所在的席位正好在苏秦的对面,他又是面北背南。首先是陈需看到了自己的堂弟楚国使臣陈稹,冲着陈稹挥了一挥手,他的举止吸引了苏秦的注意。
苏秦冲着陈需挥手的方向看过去,首先看到了自己特别不愿意打交道的陈稹,他的视线稍一转移,就看到了陈稹右侧坐着的他的一个贴身随从,那个人戴着一顶方型的大冠,冠沿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少半个脸。
如果无人注意,还以为是陈稹身旁的一个无名的亲随而已,但是此人的身影对于苏秦而言,那可是再熟悉不过,他几乎不用看脸面,只从此人的身形轮廓就能判断出他是何人。
苏秦使劲地盯住了那个亲随,看了一小会儿,失口而出:“张师弟,原来是你!”对面那个人分明也听到了苏秦的话语,但是转头望向了后面,避免与苏秦正面眼神相对。
苏秦的话音并不是很高,只是惊动了他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人,正是孙凌和陈需。
孙凌奇怪地随着苏秦的视线望了过去,也看出了那个人与张仪十分相像。张仪当年随着鬼谷先生在孙膑府上住过半年,孙凌那时化名孙福,给孙膑名义上当管家,实则暗中保护孙膑的安全。
孙凌对于张仪当然是有印象的,他也被陈稹身边的那个亲随紧紧地吸引住了目光,但是又不敢贸然肯定那人便是张仪。
而此时比孙凌更为惊讶的人是陈需,他看到那个亲随与张仪很相像,再一听苏秦的叫声,几乎就可以断定此人正是张仪无疑。
令陈需感到最吃惊的是,张仪什么时候和陈稹走到了一起?既然张仪充当陈稹的贴身随从,那他也必然是住在邯郸上舍之中的,与自己一直同住在一个客舍之中,可为何自己对此竟然一无所知呢?
陈需仗着自己与陈稹的亲戚关系,又对张仪的出现感到好奇,就站起身冲着对面走了过去。陈稹看见陈需和苏秦冲着自己所在地方指指点点,他仿佛明白他们二人因什么事情商议。又看到自己的堂兄走来,知道不可能逃避了过去。
陈稹坐着没有起身,冲着兄长陈需拱手和鞠躬,问候道:“给需兄请安!”
陈需冲陈稹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然后目光紧紧盯住了陈稹身边像极了张仪那个人,而那个人起初好像有意躲闪这陈需的目光,后来他发觉自己避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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