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乔瑞见了面,落座,点了两杯茶。雪松说:“哎呀,不好意思,你看,这小县城吧。车多,路况又差,所以晚到了一会儿,乔美女不要怪罪。”乔瑞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到多久。”雪松饮了一口茶,说:“你看,中午太多长辈在,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多有怠慢,望乔美女海涵。”乔瑞笑道:“你太客气了李先生。”红釧皱皱眉头,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一个乔美女乔美女地叫,一个先生先生地喊,都不肯落到实地。你们飘得高兴,我就难受了,看着你们飘。”“哈哈哈”两人被说得笑了。雪松说:“那好,听你的,往后我直呼名字了。”说完,试着叫了一声:“乔瑞?”乔瑞甜甜地“哎”了一声,于是大家又笑。笑完,乔瑞说:“我可不能喊你名字,你比我们大,我得叫你李哥,红釧觉得如何?”红釧说:“这个好,总比叫李先生来的自然。”
聊了几句,乔瑞开门见山,说:“不瞒李哥说,我是到这边来洽谈业务的。”说着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雪松。雪松接过来一看:??制药厂,业务经理,乔瑞。顿时阴白过来。又把名片还给乔瑞,说:“药品的事,还真不归我管。”乔瑞说:“李哥,我知道,你是急诊科科长,你说句话,怎么都好使。你要是能帮我跟主管药品的领导做个中间人,我这里就会少走很多弯路。”雪松有点反感这样的强加于人的请求方式,但碍于红釧的情面,只好忍着,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说:“乔瑞,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个事,我先去问问有关领导,然后给你答复。不过我可不是跟你打包票,成就成,不成,你也不要见怪。”这样的聊天,并不适合红釧在场。红釧起身,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红釧到茶楼喝茶的时候不多,偶尔为之。转了几个圈,才看到去洗手间的标志。
出来的时候,红釧刻意在洗手池旁逗留,掏出化妆盒补了补脸上的粉底,又细细抹了润唇膏。然后将化妆盒盖好,装进挎包。等到红釧再抬头的时候,赫然发现背后站了一个人。红釧震动了一下,努力平复了情绪站稳。转身,微笑。
徐力却是一脸痛楚,毫无掩饰。“红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红釧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不解。当年,谁也没有给谁承诺,校门口的拥抱,算是最后的告别。其后红釧也并没有收到徐力任何消息,所以红釧当然可以认为是结束过了。两年了,有心,早就该联系了吧?红釧看着徐力,眼里的疑问渐深。徐力抓住红釧的肩,说:“我写过那么多信,你一封也不回,你们家电话根本打不通。我想过所有的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你竟是有了别人!”红釧一头雾水,打断徐力,问:“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信?还有,我家电话从来没有换过号码,怎么可能打不通?”徐力放开红釧,瞪大眼睛,问:“你是说,从来没有收到过信?”红釧肯定地说:“没有!一个字的消息也没有!”徐力咬着牙,说:“好!你可以否认有信件,但你家电话号码呢?一直都是空号,这个怎么说?”红釧有些激动,却不知怎么辩解。转念又觉得辩解这些做什么呢?红釧已是他人妇!何必跟一个婚姻外的男子叽叽歪歪夹缠不清。于是,红釧抹了一把泪,看着徐力,说:“徐力,你听我说。这些都是天意,都是命!你没打通我电话,我也没收到你的信。所以,我们没缘分。所以,我们会错过。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徐力把头扭到一边,过了一会儿,转过来,问:“你爱他吗?”红釧说:“爱的!非常爱!”徐力身子向后晃了晃,站稳,看着红釧,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红釧瘫在洗手台上,良久,才起身慢慢走出去。
红釧敏感地觉得徐力出现得并不偶然,这件事里应该有乔瑞。乔瑞跟徐力怎么背后交流,红釧不会介意,可是乔瑞把徐力带来,这个举动令红釧不太舒服。
红釧沉着脸走到座位上。雪松立刻注意到她不太高兴,小声问:“怎么啦?”红釧勉强挤了一丝笑容出来,说:“有点闹肚子。”乔瑞带着深意看了红釧一眼,说:“红釧,要不帮你叫杯牛奶?”红釧又笑了笑,说:“不用,缓缓就好。”雪松打趣说:“你说说你,身体这么差,也没提前告知,我这算不算被骗婚了?”红釧突然翻脸,愠怒地说:“啊,来得及退货的!”一时间场面尴尬。乔瑞起身说:“别闹了红釧,我看还是去帮你叫杯牛奶吧。”去了吧台。雪松瞪了红釧一眼,说:“你怎么回事,听不出来是句玩笑话?”红釧不想说话,鼻子一酸,眼泪又涌出来。雪松忙不迭地扯桌上的抽纸帮她擦,说:“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对,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乔瑞回到座位上,冲雪松笑笑,说:“李哥,你可别怪红釧,女生是这样的,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变得小气,你多担待!”
红釧把脸扭到窗外,正看到徐力站在楼下搭车,赶紧又把头转过来。眼泪又噗簌簌地往下掉。弄得雪松心乱如麻。
红釧在那一刻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是对徐力的歉疚,还是对乔瑞的失望。或者是对往日情分的痛惜,还是对如今婚姻里那些未知的因素的担忧。这个时候突然手机响了,雪松帮忙给她拿出来,一看,是红釧的哥哥,乌红斌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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