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让开条道,循着哭声望去,陈美人侧倒在地上,周围几个太监宫女已然哭作一团。
“怎么回事?”荣锦桓拧起眉毛,示意人上前看。
忙有太监提了宫灯上去照亮,只见陈美人双目紧闭,脑后似有鲜血淌出,而她身后的假山上也隐约有血痕。
若芸顿时心惊,方才陈可在众人推搡间跌坐,想来是撞到头了……
见皇上过问,陈美人宫里的宫女、太监哭的更大声了。
常德忙上前看了看,朝周围道:“还愣着做什么?传太医!”
有太监小跑着去请太医,其余的则七手八脚去抬陈美人,一时间场面又混乱起来。
常德磨蹭着回来,对皇上行礼,旋即叹气,小声道:“皇上,陈美人怕是不大好……”
荣锦桓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挥手让他去办,犀利的双目带着恼怒环顾四周,最龗后在若芸身上停下。
想起方才陈可高喝贤妃同刺客串通,若芸本能觉得不妙。
不料,荣锦桓只遣了她回宫,又唤来张余去到乾元宫问话,最终都没再看她。
若芸慢吞吞的由宫人陪着回朝露宫,离开很远就见宫内灯火通明,有不少人站在门口台阶上张望。
晓红眼尖的看到她,第一个冲下来:“娘娘!你这是去哪儿了?听说玉合殿进了刺客,你有没有事?”
她将若芸从上到下看了看,见她似乎没有大碍却不说话。忙搀扶着她进去。
晚膳凉了又热,有人小跑着呈上给她看,若芸胃口全无、摇头推却。到了内殿便让人都下去,只留了晓红,自己则全身乏力的坐下。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晓红给她倒了杯茶递到跟前,悄声问道。
若芸才在恍惚,听她这么一问便心闷不已,没去接茶杯。却握住晓红的另一只手,怔怔道:“晓红,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四岁那年。曾让你假扮我读书,自己溜出龗去的事?”
“小姐,你想起来啦?”晓红忙蹲下,眨巴着眼道。“那年你大病。病好以后什么都不记得,还说我乱说呢!”
见她撅着嘴,若芸点了点头,扯出一丝苦笑:“我是去见一个人,那人云淡风轻、满腹经纶,笑暖如春,于我心中是墨樱盛开之景……可是我偏偏忘了……直到今天再记起来……”
她说完已然哽咽,心中痛楚难以自恃。握着晓红的手微微颤抖。
“我原先就在想,小姐是不是去见什么人。不然不会那么想出龗去……”晓红恍然大悟的,旋即问道,“是谁啊?”
若芸咬了咬唇:“程王爷。”
“啊?”晓红跳了起来,手中的茶拨了大半杯,她忙放下,认真的道:“小姐你是说真的吗?程王爷?程清璿程王爷?”
若芸缓缓的点头,旋即重重的叹息,觉得呼吸也生疼。
“但是,但是那天你离开程王府,不是……不是和程王爷生了分?”晓红急忙又问。
若芸浑身一僵,撇开脸去。
“莫非你方才是去找程王爷?是不是没追的及?”晓红双手握住她的,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样。
“是啊……”若芸惆怅万分,看着别处半响,终于叹息。
“这……这可怎么办?小姐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啊!是贤妃了耶!”晓红想了许久,终于把各种因由想了明白。
“嗯。”若芸朝她怆然一笑,觉得自己最龗后的力气都给抽空,已然头晕眼花,“这贤妃,我如今不当也得当,没有回头路的。”
晓红知龗道自己提了她伤心事,忙摇了摇她,“小姐,无论怎么样,晓红都会在你身边的。你……你别难过啊……宫里还有林暮烟小姐在,小姐你不是一个人的……”
知她是怕自己难过,若芸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姐,不是还有于王爷嘛,于王爷现在是你的义兄,怎么说他都会帮着你。”晓红认真道。
若芸听她提起百泽,暗暗的眸子亮堂了些,百泽说她有事能找人通传,那他知龗道清璿的下落么?百泽此番前来是怕她后悔的,如今她后悔却迟了。
“晓红,尽快找人去请于王。”她心下多少有了点安慰,忙拉着晓红道。
“小姐,你要请于王也要明天啊,这宫门关了许久了,且总得有个理由。”晓红提醒她道。
“就我说病了吧。”若芸无力再想,忙朝内寝去。
第二天一大早,通传的人还出宫,百泽却已到了,衣着简便一身白,腰间金色垂链换成了镶玉的,半睁着双眸一副倦容,倒是捎来了十七八个花瓶摆着。
他正在内堂斜靠着喝茶,周围招呼的宫人早被他使唤出龗去,见到她便直叹气:“清和、清雯闹了这么大动静,清肃气的很,昨晚我是一宿没睡忙着劝架。不过,清雯这下总要被清肃遣回去了,清和么……”他摇了摇头,“最少也是禁足。”
“对不起……”若芸想起清雯说的,想到都因自己而起,憋了半天只憋出句道龗歉来。
“丫头你别说对不起,按他俩的脾气,迟早就是要给罚的。”百泽放下茶杯,露出无所谓的神色。
“我本来是想差人去请你,没想到你却来了。”若芸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嗯,我撞见了,说是你病了?”百泽见她虽着了体面宫装,可神色黯淡、形容憔悴,不由得挑眉问道。
“我……”若芸抓紧了前襟,不知如何开口。
百泽瞟了她心口一眼,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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