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颀平安生下了那孩子,取名临桓。他们过得愈发的情投意合,当然……也闹过些小误会。
那阵子宫里出了不少事,娆谨淑媛死了、宁婕妤被废了,圣旨说,是贬入煜都旧宫为奴。
也就是那阵子,霍宁的行踪变得很奇怪,让朵颀难免疑心。后来坊中有了传言,说骠骑将军有了外室。
她终于忍不住好奇悄悄跟了霍宁出去,进了一方小院。在门外静静听着,里面显是个女子,还有了身孕。
朵颀怒不可遏地推门而入,看到榻上地女子猛地滞住:“居然是她?为什么是她!”
被废黜的宁婕妤晏然。
她压抑着怒意扬音而笑:“怨不得堂堂骠骑将军在外面置了外室不敢带回家里,我听了还奇怪为何,想不到竟是宫里的婕妤娘娘!”
晏然一惊,连忙道:“夫人误会了……”
“误会?孩子都有了你告诉我是误会?!”她只觉一直以来都被骗了,犹带着两分笑意,泪盈于睫地看向霍宁,“我在你心里就比不过她了是不是?因为我是靳倾人就比不过你们大燕的女儿了是不是?霍宁……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陛下若知道你和她……你会没命。”
她的激动弄得霍宁和晏然都哭笑不得,忙不迭地跟她解释,晏然的孩子是皇帝的,他来此帮忙只是看在她兄长的面子上。
朵颀倏然松了口气,缓了缓神:“真的?”
晏然苦笑:“夫人,我出宫刚几日,怎会有将军的孩子?夫人如是不信,待这孩子生下来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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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霍宁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个中原委。是皇帝不忍晏然去煜都旧宫受苦,一面下了那旨一面让霍宁去找晏然的兄长来劫人。
却没想到晏然有孕了。
“那陛下又找晏公子干什么?”朵颀不解,“总不能是想接晏然回宫——就算他想,宫里也容不下啊。”
“我也不知道。”霍宁一喟,“陛下只说让我找他,没说原因。我怕不是好事,所以一时只能说找不到。”
“可你这是抗旨……”朵颀很是担忧,霍宁无言地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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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是燕东第一侠、又是霍宁的朋友,晏然一直以来跟她处得不错、又有着身孕……不能让这两人死了。
那天朵颀没跟霍宁打招呼、也没带下人,就径自出了门,邀二人搬到霍府去住,反正就算搜城,也不能搜骠骑将军府。
之后的日子就更有意思了,府里多了个人陪她,尽管这人曾是她夫君的未婚妻。
那个晚上,朵颀在院子里抚着筝,晏然走进来,惊讶于她竟弹了一手好筝。她微微笑着,头一次对人说起了自己的心事。霍宁也许并未察觉到,她为他变了很多,在试着去学很多大燕贵女们会的东西。
琴棋书画,她原本都没接触过。
晏然问她:“夫人很爱将军?”
她摇了摇头,抿笑说:“起初并没有吧……刚开始,我只是感激他救了我父兄的命。后来听他说了与你的过往,我觉得他是个好重情义的男子,比靳倾的勇士半点不差。成婚之后……”她垂下眼帘,面上浮起的微微红晕道出她的幸福,“他待我很好。”
她反问晏然:“你爱陛下么?”
晏然却默了一默,告诉她说:“我不知道。”
她一怔又问:“那……你恨陛下么?”
这回晏然答得坚定决绝:“恨!”
“因为他废了你?”她说。
“……不,因为他听了那些话后,连问我都不问一句,见也不见一面。”晏然淡漠地答说,“那时我才知道,他从来都信不过我。”
“晏然,你知道吗?如果你的孩子真的是霍宁的,我一定会恨上他,不是因为他纳妾,是因为他瞒我。”她这样说。听上去尖锐的言辞却一字字都很是认真,晏然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她又道,“ 我是想说……这样的恨是因为在意吧,是因为曾经有爱才有恨。你还是会想陛下,对不对?”
晏然默了一会儿,无所谓地笑了一笑:“是,共处了十几年,总会想的。”
“你别自欺欺人了。”朵颀轻笑着表示不信她的解释,“其实陛下对你也和对别的嫔妃不一样,连我都看出来了。他是废了你,但他也许有他的难言之隐呢?”
晏然的神色微有一冷,平淡地问她:“夫人,那若将军休了你呢?哪怕他有他的难言之隐,休了你,你会原谅他么?”
朵颀默然。
晏然沉沉地缓了一口气,眉目间凝起些许淡泊的笑意:“是,他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事实。我害过人,不止一个,他按宫规治我的罪我无话可说。但……他总该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那些人我容不得,她们若不死便是我死。他可以废了我,但总该来听我说一句话,让我知道我先前对他的心是值得的、先前的情分不是一场笑话……他既不体谅我的难处,我又何必去理会他的难言之隐?”
朵颀第一次感觉:自己和霍宁的感情,真是简单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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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晏然生了个女儿,取名齐眉。朵颀便给临桓和齐眉定了娃娃亲,府中愈发地热闹了。
再后来……霍宁出了些事让她和晏然阵脚大乱,晏然便回了宫去想救霍宁。直弄得霍宁和晏宇凌懊恼不已又无计可施,那阵子朵颀的心情也一片阴郁,觉得自己简直犯了个天大的错误,竟然让晏然回宫去。
这后来的种种让他们都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皇帝待晏然不一样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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