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的夏天,过了那个夏天,她便要去洲外更远的一个集镇去上高中了,那天晚上,夏婵窗边的紫茉莉开得艳艳的,清风送来花香阵阵,劳累了一天的她怀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沉沉睡去,她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梦,梦到自己与新的同学们一起在大大的操场上奔跑,跑着跑着,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将她压倒在地,疼得她喘不过气,蓦地,就惊醒了,这一醒吓得不清,一个人正趴在自己身上,喘着气,她自己的裤子被褪下,下身生生的疼,夏婵猛的坐起,尖叫一声,那人提起裤子慌张往外跑,咚的一声头就撞在桌子上,旋即又看他爬起跑了。大滴的汗从小婵头上流下,她已知晓是怎么回事,颤抖着拉亮灯,检查了一下自己下身,没有血迹,但仍有阵阵刺痛传来,她跑到侧边小屋,提起水桶着大水缸里瓦了一桶水,照头就浇了下去,随后跑到房里,关上门,又用桌子抵住,蹲在床边,无边的恐惧令她抖成一团。
次日早晨,王奶奶问:“昨晚上好象听你叫了一声?是作了什么噩梦了么?“夏婵扫了一眼大魁,看到他的额头上肿胀起一个紫青的包,小婵淡然回答:“是的,梦到鬼了。”王奶奶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开始了抱怨,“还有一周就要报名了,你这学费可还没解决啊!你的书也念得差不多了,不是说义务教育就到初中么,识得字也够了,不如就回家吧…“小婵吃了一惊:“学费我妈不是早年就给我留下了么?我这一个暑假挣来的钱也都交给您了啊!”这句话如同划了一根火柴,把王奶奶这挂炮竹给点着了:“你少提你那死鬼妈妈,你以为她给你留了个金山银山啊,不就这几间破房子,加你这个赔钱的丫头么?她那几个钱,能够什么使?你吃的喝的全是我和大魁供着,你还要继续读书,你那不着面的爹倒听说是个读书人,还不是骗得你死鬼老妈大了肚子就跑了……”话越说越不堪入耳,夏婵气得跑了出门,去小琴家,见到小琴抱着就哭起来,小琴妈妈赶紧过来安慰,得知事情原因后小琴妈很是愤然,夏婵抬起泪眼问:“婶婶,我爸爸是一个坏人么?“琴妈楞了一下,眼神迷茫,好似陷入回忆:“到底怎样咱也不清楚,但你爸爸看起来斯斯文文,断不像个坏人,你妈那会子刚怀上你,他说是去城里办点事,也不知道为何就一去不回,你外公跟着去世,好好的一个家啊,你外公可是个大善人,往常过年州上家家户户的对联都是他写的,唉……‘’夏婵愤愤地想:“扔下怀孕的妻子,一走了之,再无音讯,能是什么好人呢?”偏这样的人,妈妈临死前还是念念不往。
当晚,夏婵很晚回家,发现王奶奶与大魁坐在厅里,看到她回来,王奶奶堆起了笑脸:“小婵回来啦,不生气了吧,早上奶奶说的别往心里去啊。”夏婵不知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扫了一眼大魁,他还是僵僵的坐在哪里,不敢看夏婵,但脸上隐约着莫名的笑意,夏婵狐疑不已,王奶奶又道:“这回吧,奶奶可把你上学的学费给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夏婵问道。“你余二叔答应供你读高中的钱。“王奶奶满脸堆笑。“他们家凭什么要供我上学?”“不仅是供你读书,你只要点头,读完这三年高中,他还会把你工作安排好,就在咱们洲上的小学里当老师,多好的事啊。你也知道校长就是他亲舅。”夏婵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天上掉馅饼么?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与他家又非亲非故。”这时一旁边一直不吭气的大魁冒出一句:“你高中毕了业就给她家做二媳妇。”小婵立即道:“你们这是把我卖了?”王奶奶立即拉下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事就这么定了,想念书,就这么办,不然,明天你卷铺盖出去打工去,我们可没那能力再养活你了!”
是夜,江风吹走了暑气,十分的舒适,夏婵把房里仅有的一个桌子,两把椅子顶着门,抱着胳膊坐在床上,还是不敢入睡,就这么迷迷糊糊到了早上。第二天,夏婵答应了奶奶的意见,余家也来了人,还带了另外一个证人,写了个纸条,意思就是毕业后嫁给余家当媳妇,并且还郑重其事的按下了手印。在夏婵高中入学没几天,大魁就和一个女人结了婚,洲外的一个女人,叫秋红,长得可以,但脑子不太灵光。小琴告诉夏婵,琴妈他们说了,王奶奶和大魁可不止拿了三年学杂费这点好处……
汽笛声将夏婵拉回现实,她收回支在船扶手上的肩膀,拍了拍灰尘,看了看不远处的岸,摸了摸自己简单的行囊,心里充满了希望。夏婵这些年私下攒的钱,七百,小琴给了三百,所以这一千元,是全部家当,但是通知单上写的学费是六千三百多,这差的还是很远,夏婵的想法很简单,先去学校,找校长,要求先读书,再慢慢打工挣钱还学费,不过离新生报道还有一个月,现在学校有人么?
在暮霭中夏婵来到了这所学校,塘宁师院,新塘市地处江南,可算是个风水宝地,山水清秀,据说杜牧,岳飞,甚至乾隆都曾来过这个地方,小婵第一眼看到学校的大门,就满心的欢喜,两旁是郁青的树,大门是仿古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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