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的甚么?”
莫洺淇问道。
“四十一道流星落,飒沓巴蜀一唐阁。”
白衣公子仍看着那枚飞镖,缓声说出这一句。
莫洺淇收回了手中飞镖,挑了下眉毛,似是有些得意:“算你有几分见识,竟认得我唐门的徽标。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懒得再多言语,把镖还来,我便不计较你之前的冒犯。”
莫洺淇将手摊在身前,示意其还回飞镖。
白衣公子终于转过头来,甚是惊讶地望向莫洺淇,说道:“哦,我明白了……”
莫洺淇道:“现在明白也不算晚。”
白衣公子道:“原来你竟然……你竟然……”
莫洺淇见他听到“唐门”二字,便被吓得连话也说不利落,更为得意,直把双臂环于胸前,笑着说道:“不错,我就是……”
“你竟然偷到了唐门去!”
“不错,我……”
莫洺淇话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气的满脸青绿,指着他鼻子大骂到:“何物等流!你这下三滥的臭无赖!不长眼的乞索儿!多管闲事的破落户!装疯卖傻的龌龊小人!……”
他骂了半晌,直引得周围众人注意,各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而莫洺淇突地看到了那白衣公子身后背的黑匣,大喊道:“你这厮黑天里背着个黑匣子,断不是个良善之辈!来来来,且让本公子看看你这匣子里装的是哪家姑娘的绣鞋、哪个寡妇的xiè_yī!”
说着,便是两三步抢到白衣公子身后,欲要拽下他背着的黑匣。
但他刚伸出双手,还未碰到那黑匣,只见白衣公子身形一转,如灵蛇扭身般迅捷,又登时擒住了他的双手,使其动弹不得。
这一转一擒只发生在须臾之间,莫洺淇没有丝毫防备,当下愣住。
白衣公子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你只是个梁上君子,却也不该如此粗鲁啊。我们斯文些,你看如何?”
莫洺淇奋力扭转双腕,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他的桎梏,面色也由青绿转为通红,忿忿死盯住他,厉声道:
“你这厮快放手,今日我非得将你乱镖射死,再将你碎尸万段!”
白衣公子听闻更是大笑不迭:“那我岂不是更不能放手了?”
说着,暗自在手上更加了几分力道。
“你方才那般辱骂我,是不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我呸!”
莫洺淇道:“我就是要骂你这胡说八道的混蛋!我拿着唐门的飞镖,自然我就是唐门的弟子,哪里还用偷!”
其他人听到他说自己是唐门弟子,无不惊讶,只有那白衣公子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如此说,戏谑问道:
“你自称为唐门弟子,但唐门远在巴蜀,而你为何在杭州?况且唐门门规向来森严,江湖人尽皆知,而你之前的举动又有哪点像唐门弟子?”
“我为什么来杭州?我又不是没长腿,想去哪儿还用你管吗?!我之前做什么,也不是没和你说过,你自己耳背还怨我?!快拿开你的脏手,你这个登徒子、无耻小人!……”
他乱骂一通,但一句“登徒子”却听得葙儿及其他人大为不解,私下纷纷交头接耳。
“其实,你是唐门弟子也好,是江洋大盗也罢;是偷鸡摸狗也好,是劫富济贫也罢,都不干我事,我本来就不是为这些才与你搭讪。”
“无耻之尤……”莫洺淇撇过头去骂道。
而白衣公子并不理会,继续说道:“把你放开可以,还你飞镖也可以,但你要借我一件物什一观。”
莫洺淇道重重哼了一声,道:“无耻小人,一根头发你也别想从我头上拔去!赶快放手,否则等我师傅来了谁也救不了你!”
白衣公子看着他头上那顶高帽,笑道:“你若不说你有头发,我还以为你是个和尚哈哈……我只是想借你腰间折扇看一看而已,不消片刻便还于你。而你也省得一直这样被我抓着,惹人耻笑,你看这笔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莫洺淇也笑起来,转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你便抓着,我看你能抓到几时!”
白衣公子道:“抓不了一年半载,也抓不了一天一夜,但抓你一两个时辰替我暖床却还是行的。而如果兄台你不嫌弃,与我大被同眠我也是愿意的,哈哈哈……”
他这话说完,莫洺淇原本就通红的脸上,此刻更是胭脂掉进了染缸,红上加红,如同一瓢辣子泼在脸上,滚烫热烈。
余光看到一旁众人都在指指点点,但或是以为这是两个武林高手在切磋比试,或是以为这是好汉捉脏,都不敢贸然上前劝和。
他低下头沉默不语,只是肩头不住地抖动。白衣公子又问他几句但总也听不到回答。
过了半晌,他突然抬起头,眼眶红肿,原来方才是在无声啜泣。
而这头一抬,便是哭着骂到:“你这个登徒子,我早知你不是个好东西,你无耻!……你下流!……”
他语声尖细,再搭上这一水的哭腔,听到旁人耳朵里却仿佛是在打情骂俏,还是两个男的在打情骂俏……众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另一旁的主仆也不管了,全心全意等着这二人的下文。
但正是大家兴趣正浓之时,突然听到一个粗厉之声,犹如雷霆霹雳般由二楼传来:
“全部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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