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南听见他们传来的消息,只觉着这瞿良材当真是愚蠢。
他这般厌恶瞿飞翮,为的是私欲。
可是瞿家早就不是之前的瞿家了,如今能够东山再起,起死回生,再度稳坐八大家的席位,靠的不正是瞿飞翮。
以为仅仅靠着谁呢?
瞿家老爷子也算是作对了一件事,留下瞿飞翮。
毕竟,他们家光是正房子嗣就有百十来个人,这些人都要沾个“嫡”字,就是没看出来那里跟嫡有点脸皮,跟瞿飞翮一样的偏房庶系更是数不胜数。
可没哪个跟瞿飞翮一样达到今日高度,怕是连书都没看几本吧。
这些儿孙姐子的婚丧嫁娶、月俸赏银、分宅支出、田庄花销统统都是在掏瞿家老本,让原本富余的瞿家如今已经是坐吃山空,入不敷出。
原先瞿老太爷是打算扶稳瞿良材,让这嫡长子持家管事,可他不是沉溺修仙问道,摆弄名画书本,就是花钱去捧些徒有虚名的混子、骗子的臭脚,不但没有扶持住,反倒是让他把钱花的更多。
瞿老爷子气的半死,又不能对他做什么,就把他管家权利收回来,这才收敛了些。
可还是不上进,瞿老爷子耳提面命,都拉不会这只蛀虫。
正如太后当初所言,瞿家混到这一代,家中子弟不郎不秀,除了庶出的瞿飞翮,已经没有再能入眼的人了。也就一个瞿飞翮还能撑得住这偌大的瞿家,要不是他,恐怕这瞿家早就从这庆都除名了,谁还记得一个毫无作用的瞿家呢?
如今瞿飞翮外任大理寺寺丞,内兼瞿家当家,也是瞿老爷子够聪明,也一直庆幸自己没把瞿飞翮赶走。
说实在的,瞿飞翮要不是被瞿家拖累,如今怕是爬得更高。若是生在其他家族,怕是早就扬名立万,哪里可能还会是区区大理寺丞。
他在这几年时间里拽紧了瞿氏下滑的势头,堪堪立在世家名席。
但是也禁不住家里边混吃等死的兄弟多。
一张张的都是嘴。
就他一个人撑起来,那些蛀虫以伯叔娘舅为首,也整日挖空心思从本家骗钱。
他们家中可没什么收入来源,连一间铺子都不曾有,怎么可能脱离瞿家。
他们一边靠着瞿飞翮吃饭,一边冲他吐口水,背地里蝇营狗苟,骂的就是瞿飞翮出身太贱,一个罪臣之女有如今这地位还不是看着瞿家发起来的。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幼年时对他的苛待。差点冻死在冰冷的雪天里,要不然瞿老爷子还记得有这么个人,不然那还有今日。
霍长泽对此心知肚明,他和安南一个想法,若非瞿飞翮立场不明,一直隐在世家背后,他们是惜才爱才,情愿拉拢这个人的。
可后来安南又不愿了,说这个人心思实在不纯,他的权谋论里面的心思,一点都不比安南少,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实打实的,绝无欺瞒。
更关键的是蜀锦的事情,这是个关键,它使得瞿飞翮在唐安南眼里面目模糊,变成了必须提防的人——一个人的城府深到了这个地步,早在一切未曾发生时就已经埋下了千百条线来做打算,这样的人必然不会轻易被人差使。
要不是安南早有准备,岂不是真就被埋下去了。
安南回来的太晚了,即便是知道这中间的一些事,可终究是不全,判断的也有问题。
但是大概也是懂得一些的,瞿飞翮这个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霍长泽摩挲着酒杯,想到这里,说:“人总有运气不顺的时候,大少也不必太过焦心。伤身体,我看他在阁老、寇尚书身边办差办得都很好,平素也不跟人吃酒玩闹,是个本分人,瞿家有他,也算是过得无恙,不是吗?”
虽是事实,可是被人这么说出来,心里头是不愿意的。
瞿良材立刻激动起来,他酒嗝连续,掩着口鼻缓了片刻,迫不及待地说:“那都是装出来的样子!都是假的。侯爷,这江东大街上的双花你知道吧?临江楼、牡丹楼嘛!他瞿飞翮早在几年以前,就从万姬坊买了批人,藏在府里养着呢!拿了都是些没长大的雏,这种人能正经到哪里去?现在那群人还在后院里呆着呢?要不然我家老爷子不在了,他敢这么做吗?”
霍长泽听到牡丹楼,倏忽嗅出什么,他目光一凝,沉声说:“他……什么时候从牡丹楼买了人?”
“买了好久了,侯爷。”瞿良材伸出手指,“买了十几个……男孩儿……女孩儿,才十几岁的年纪……都是牡丹楼里出来的!还天天教他们琴棋书画呢?学的有模有样的。”
霍长泽沉默须臾,起身说:“晨阳,你陪着大少,我寻思着蓝绍祺该到了,安南身子不方便,我去前头迎一迎他。”
瞿良材一听蓝绍祺的名字,便正襟危坐,连连说好,不敢纠缠。
再说,南希郡主还在呢?
霍长泽一出门,就喊道:“官猗!”
官猗从上边落下来,单膝跪地,说:“二公子!”
霍长泽说:“先前让你查牡丹楼,你就没有查到万姬给瞿家卖了十几个人的事情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官猗一愣,没敢抬头,即刻说:“请公子责罚!”
这种事那里会知道呢?
万姬在上回行刺案里反戈一击,提供了霍长泽受贿的伪证。
这件事蹊跷,万姬为何突然倒戈向世家,其中缘由查到今天也没个头绪。
安南用了从前明月公主留下来的人脉也没有查清楚,所以这件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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