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勇这些年何曾受过这种气,如今被人当着近十人的面子直接击得下不了台,又是愤怒又是尴尬。
挽起袖子就要上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时,却有人大踏步上前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他刚要挥出去的动作扫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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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勇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却发作不得,见这四周都是他的人,若是真动起手脚,凭自己和下属只身二人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半天说不出话来,恨声道:“你做人做事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
“我还有更不近人情的,”顾又廷神情淡然,往后一躺,整个身体靠在了座位椅背上,他悠悠的,一字一顿地说:“不过比起冷血无情,更多的时候却是感到害怕,怕行情差,怕客户难说话,怕员工人心不齐,怕中人陷阱,怕人背后算计,怕人心太贪、怕自家人不帮自家人,但最怕的是外行人来管理集团……”
“…………”
一番话说完,会议室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随即又静了下去。
那些前刻还兴致勃勃欲要发声的人,此时听到明确提出的话,一张脸瞬时挂不住,当中最不缺刘董事,一张老脸红了又红,本意是要在此刻出来替来人说好话,可却也说不出口,只怕回头又被当枪使,只能埋脸当驼鸟。
“你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你是真为着集团着想吗?你目前不过是事事想着自己,嘴上忧心忡忡,却不过是忧自己的位子能不能坐得稳?你说的这番话冠冕堂皇,但实则却是无半点可以渡过眼前难关的法子,是吧?”
杨国勇沉着面色,一字一字的质问。
路柏琛默默听着,早就听闻顾又廷近几年在董事会从来都是搞得所有人不得安宁,人心慌慌的,果然,如今情势如此,他还有这一手,却是临危却不乱,路柏琛低低一笑,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却见她一双眼睛已不由自主望着上前方的男人一眨不眨。
顾又廷直截了当,“没错,但我也知道一点,跟看热闹的外行人和蠢货说再多的道理也没用。”
杨国勇一愣,很快愤声道:“这么说,你是明摆着不想要合作了?!”
顾又廷缓了缓,不动神色,说:“您可以这么理解。”
谨言盯着他,一颗心仍是起伏不定,心想自己一点不比那个当面与他对恃的人来得要轻松多少,除了愤怒,仿若能感觉到对方的紧张,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那杨国勇出口。
“…………”
杨国勇见他今日从头到尾都语气淡然,一番番话却是不留半点情面,肩膀直颤,目光犹有厉色,那人却是视而不见,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咬了咬牙,转身从会议室出去,走到门口,伸手去拧门把,对着身后的人说,“我自己会走!”
“…………”
“这人贪得无厌,竟想要趁着集团如今有危机而趁火打劫,还大口气的想要三十五的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待人走了后,沉默了许久的老董事终于出声,“世侄你刚才一番话说得好,无论情势再如何严峻,
自家人的股份无论如何都不能沦落到外人的手里,一旦沦陷,只怕是个无底洞,人心太贪啊……”
很快,又有人附合道,语气亦是十足的感叹,“确实,人心太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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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随着杨国勇垂头丧气的离开而落幕,只见事情已告一段落,路柏琛亦无再继续呆下去的理由,接下来便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了,临走前,谨言没有去望那人一眼,心想他已是胜利者姿态,今日已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既是稳住了人心,又击中了对方要害,想必日后办事会更加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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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谨言的生活继续回到原先平静的轨道,新闻上仍有纷纷扬扬的消息,她却已不再在意,只每日一心专注着路柏琛的日常事项,前几日由于走神弄错了个预约,耽搁了客户时间,路柏琛虽没说什么,她却引以为戒,花更多的精力在工作上。
这一周的时间里,她偶尔陪路柏琛出去应酬下生意,却也不用做什么。
只需微笑静坐着一旁,偶尔替着客户倒下酒,如今下来倒也十分惬意。
若是有刁钻的大客户路柏琛又会喊季特助陪同,工作分配得十分人情味。
下班前,路柏琛要出去工作,提醒她不必留下加班,谨言点点头。
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待挂上电话,关了电脑后,已有员工陆续的离开。
她很快收拾好东西,也尾随着同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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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小熊在隔壁和着白母睡,她难得没有睡意,起床开了灯,翻看前些日子名叫小文的同事送的孕儿书,她刚翻了一页,想到已有些日子没有去做产检,距上回已是一个月过去,又想到已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那人,看着有些显的小腹,一时也没心情再看下去,便又重新关了灯躺下。
昨晚睡不好,以至于第二日起来精神不大好,距上班时间还有一会,谨言起身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刚接了杯温水,正要从茶水间出去,就见小文急忙忙地进来,拦住她,说:“白秘书,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谨言习惯了她一惊一乍的样子,点点头:“嗯,今天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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