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苏看来,段萧有勇有谋,心机深沉,腹黑到令人发指,比之柳绍齐要出色很多倍。
原本在他的规划里,平定四海这个重任是柳绍齐来做的。
可柳绍齐死了,他就缺了一臂。
那么,这一臂只能让段萧来顶替,以段萧的实力,不出三年,各地割据门阀必灭。
云苏打着正义的借口,其实,也藏着报复的心态。
之前段萧一直都让他很不爽,而这一回,他得让段萧不爽。
苏子斌撇嘴道,“段萧可不是傀儡,你让他帮你平四海他就帮你平四海?我看他想杀你差不多。”
云苏低沉一笑,“是,我等的就是他来杀我。”
苏子斌越发不解了,可这一次,云苏却不再给他解惑,走进寝殿,将门一关,睡觉去了。
苏子斌吃了个闭门羹,摸摸鼻子,冲那个门翻了个大白眼,也回自己院里睡觉了。
韩稹快马加鞭来到松漠岭,进了城,扬手甩出针帖,针帖一出,九针即出,向着某个地方疾飞而去。
宋繁花脚上的链铛感受到了九针的牵引,轻轻晃动起来。
宋繁花睡的很沉,没有听到。
段萧倒是听到了,稍微睁了一下眼,见宋繁花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怀里,天气很冷,可他的怀抱很暖,暖的宋繁花小小的鼻尖上都沁了一层薄薄的汗,段萧伸手揩了一下,低头吻了吻她软呼呼的红唇,手臂将她的腰身挟紧,闭上眼,又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韩稹就进了张施义驻扎的小院。
这个小院有黑军和段家军把守,韩稹想闯进来很难,可他还是闯了,是以,就惊动了段家军和黑军。
今天轮守的段家军是夜辰。
他看着韩稹,轻哼道,“你怎么来了?”
韩稹道,“我找宋小六。”
夜辰翻他一眼,纠正,“她现在已经是我们段府的少夫人了,你别张嘴闭嘴就宋小六宋小六,我家少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韩稹冷笑,却懒得跟他废话,直道,“把她叫出来,我有事问她。”
夜辰道,“还没醒,我可不敢去叫。”
韩稹眯眼,“那我等她。”
夜辰奇了怪了,看一眼他沉黑的脸,摸着下巴道,“你脸色不好,是我家少夫人挖你家祖坟了?”
韩稹何止脸色不好,心情也不好,他其实也不知道跑来这里问什么,问她是不是被云苏玷污了?问了有什么意义?他又不是她的谁,也没立场问,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也不可能帮她报仇,杀了云苏,最多是,看看她而已。
韩稹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宋繁花,倒等到了段萧。
段萧让夜辰把韩稹放进来。
韩稹进来后,也不避讳,直言道,“我找宋繁花。”
段萧在倒茶。
如今这天,实在是冷。
段萧没在松漠岭过过冬,衡州的冬天虽然也冷,可没有这般冷。
松漠岭的冷,是一种刺骨的。
大概是因为周围枫树和杉树的原因,湿气比较重,又因后背靠了一座耸山,山上云雾萦绕,时常有水气从头顶飘过,越发加重了这气候的冷。
段萧功力深厚,倒不惧这冷意,但还是在早上起床后先喝一杯热茶暖胃。
他如今的身体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要爱惜,他得为宋繁花保养好身子,到了六十岁,七十岁,更甚至百岁以上,他依然有力气抱的动她。
段萧提壶倒茶,听到韩稹的话,他英气剑眉一挑,深邃的目光定定地在韩稹脸上逡巡了几秒,笑着说,“她还在睡,怀着孕,比较嗜睡,通常起的都很晚。”
韩稹一听怀孕二字,就想到了昨天晚上从云苏嘴中听到的话,他紧拧着眉心,看着段萧。
段萧挑眉,“怎么?”
韩稹想说,你知不知道宋繁花怀的孩子是云苏的?
韩稹与段萧同来衡州,韩廖又跟段萧亲如兄弟,大概偶尔,比他这个亲兄弟还亲。
但偏偏,韩稹对段萧没什么太大的认知。
当然,也没交集。
若非宋繁花与他订了亲,又与他合谋杀死了柳绍齐,韩稹可能都不会出来。
既出来了,就不能再做壁上观。
韩稹想了想,觉得段萧已经跟宋繁花成了亲,该知道的事还是得知道。
就算他今天不说,苏八公他们已经知道了,早晚会张扬出来。
段萧若不提前在心里打个底,到时候被刺激到了,伤了宋繁花怎么办?
韩稹沉吟半晌,还是将来找宋繁花的目地说了。
只说到一半,只说云苏当着苏八公的面说宋繁花怀的是他的孩子,后面的还没说出来,本在欣赏着外面的景致,慵懒地喝着茶的男人倏地将茶杯一磕,脸上阴云密布,重型瓷杯铿锵有力地撞击在桌面,发出很厉的声响。
“咔”的一声,茶杯似乎裂了,可水却没有逸出。
段萧盯着韩稹,“你刚说什么?”
韩稹道,“你听见了。”
段萧冷笑,“云苏当着苏八公的面那样说的?”
韩稹道,“是。”
段萧站起身,对夜辰说,“送客。”
夜辰就守在门外,自然听到了韩稹的话,他起初不信,可看到自家少爷阴沉的脸色,他震惊地想,难道是真的?
等段萧走了,夜辰就抓着韩稹问个不停。
韩稹所知有限,能讲的也不多,本身心情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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