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步伐声已是近在耳畔。
伴随着步伐声愈来愈近,那熟悉的高挑身影已是映入众人视线之中。
薛海娘抬眼看向来人。迫于礼数自是得欠身施礼,“妾身清惠王府侧妃薛氏见过淑妃娘娘。”
柳淑妃既是早已无心攀交梁白柔,自是不会给予薛海娘颜面,她也并未过早的唤她起身,而是走至她跟前,啧啧出声到:“侧妃娘娘……这清惠王府的侧妃,地位可是非同一般呐。”
虽说王妃品级在皇妃之下,可,这也得瞧其夫君地位如何。清惠王,可是这世人皆知的地位不凡,且不说曾在西北战地立下赫赫战功,如今虽是上交部分兵权,可仍是有些忠心于清惠王的军队,其调遣兵符仍在南叔珂手中,由他一人执掌。
是而,饶是南久禧身为天子,身为皇帝,也得给予南叔珂几分颜面,三分礼让。
再者,如今皆是晓得,清惠王与皇弟私交甚笃,柳淑妃身为一并不受宠又并无子嗣的小小嫔妃自是不敢过于为难,传闻中得南叔珂青睐的王府侧妃。
可,不能过于为难,言语上稍稍折辱一番却是并无不可。
“淑妃娘娘过奖,妾身的夫君也不过是天子朝臣,如何谈得上地位非同一般。”薛海娘姿态谦逊,谨慎小心地回着话。
柳淑妃微掀眼睑,轻轻哼了一声,“倒是侧妃懂得规矩,也晓得清惠王殿下饶是再得皇上倚重也不过是天子朝臣,却是比我那天生便少了些教养的庶妹要懂规矩多了。”
她口中那天生少了教养的庶妹,可不正是素来与柳淑妃不对盘的柳夫人。
薛海娘施施然一笑,直起身子,端着一派上位者斥责妾室的模样轻轻斥责,附和着道:“柳夫人她年轻不懂事儿,若是从前哪处得罪了淑妃娘娘,妾身在这儿替她给您陪个不是。”
柳淑妃又是啧啧出声。“你哪儿需要替她向本宫陪不是了,若是她当真有心,便得亲自入宫一趟,向本宫赔不是才对。”
薛海娘失笑,她自知若是让柳夫人入宫亲自见柳淑妃,来这钟粹宫讨骂,怕是她无论如何也是不应允的。是而薛海娘也并未率先应下。
柳淑妃终于不再将矛头指向薛海娘以及她那天生便少了教养的庶妹。
而是转而将矛头指向梁白柔,她将周遭打量了一番,又看着梁白柔如今满面疲乏以及身上那比起从前风光时略显穷酸的衣裳,故作同情,“哎呀,许久未久,怎的德妃妹妹如今瞧着却是落魄了不少?”
梁白柔轻哼一声,她如今与柳淑妃品级相当,且柳淑妃并未被授予打理后宫的权利,是而,她无权责罚自己。因此梁白柔也并未向她卑躬屈膝,阳奉阴违,“昨儿才见过,怎么,莫非淑妃娘娘是想要向本宫表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柳淑妃却不料想被喷了一句,有些恼怒,哪里曾想,梁白柔落得如今这番境地,竟是还生了这一张利嘴,她轻哼一声,反击过去,“德妃妹妹如今失了皇上的宠爱,也失了从前用来博得皇上宠爱的二殿下,怎的还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也不怕不小心咬着了舌头。”
薛海娘细细地听着她二人的唇枪舌战,试图从其中听出一丝蛛丝马迹。
也可用来日后博得皇帝对梁白柔的宠爱,重新夺回二殿下。
梁白柔轻轻扬起下颌,一副无论如何都绝不败于柳淑妃的模样,看着她到:“即便本宫暂且未能接回自己的殿下又如何,如今本宫与淑妃可不正是一模一样么?”
言下之意便是,她如今是二殿下暂且被抱走了,与自始至终便未曾怀上皇嗣诞下皇嗣的柳淑妃并无任何区别。
柳淑妃恰好被戳中心头,一副怒到极致的模样看着梁白柔道:“放肆!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代掌凤印的梁德妃?你如今不过就是一个失了宠爱又失了儿子的女人。”她顿了顿,轻哼一声,“如今呢,这宫中上下谁人不知是薛贤妃掌权,薛贤妃便是这宫中第一人,膝下二子。”
她刻意咬重‘二子’一词,有意重重折辱梁白柔。
其中一子自是她自个儿所生的大殿下,而另一个便是从钟粹宫抱去梨娇堂暂且寄养的二殿下、
柳淑妃瞧着梁白柔登时惨白的脸色,一时间只觉自己成功戳中梁白柔的痛处,更是兴奋地难以自抑,她微仰着下颌,“你即便是曾经诞下二殿下又如何。如今二殿下尚在襁褓,给奶就是娘,你若是从今以后都不在他身边伴他成长,你说,日后二殿下是否会冒着大不违来认你这个失了宠的生母。”
柳淑妃肆意大笑,仿佛如此才能达到她折辱梁白柔的目的。
仿佛如此,她才能如意宣泄心中的困恼。
正如梁白柔所言,柳淑妃入宫承宠时日已久,却从未替南久禧诞下一儿半女。
她承宠多时,昔日也是风光无限,得过盛宠,方能有如今淑妃的地位,可,这肚子却是从来都不见动静,饶是柳淑妃私底下不知求了多少江湖大夫,宫中太医为她开方子调理,可这肚子却是半点声响也不见。
柳淑妃渐渐地,对怀上皇嗣也已是近乎绝望。
薛海娘见梁白柔已然摇摇欲坠,一张姣好昳丽的颜容更是苍白不已,不禁上前一手覆住她削薄的肩,唇际勾勒出一道明艳的弧度,“即便如今二殿下暂且在梨娇堂陪伴大殿下,可谁说日后皇上便不会回心转意?先前贤妃被贬入冷宫,亦是凭借着她的手段重获盛宠。”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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