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虽是不怎么擅长玩弄这些个弯弯绕绕,可在宫中也是侍奉已久,岂会不晓得这其间风云诡谲的阴谋诡计,马枣绣如今得势,她这是借着敲打自己用以警醒薛巧玲。
乳母忍着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匍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不停叩头,盼着能令马枣绣消气,能令本性不坏的梁白柔生出些同情之意。她深知,事已至此,也只有梁白柔才能阻止马枣绣。
“这……”梁白柔踌躇半晌,仍是看向马枣绣,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她仅仅是一乳娘罢了,你为难她亦是无用。”
乳母忙不迭叩头,好似如此便能令马枣绣放过自己一般。
马枣绣侧过头看着梁白柔,那好似能将一切吞噬的双眸,有那么一瞬间便是梁白柔瞧着也瘆得慌……那一刻,她不仅有过怀疑,自己与马枣绣结交究竟是好是坏、
可事实上,如今也已是无力转圜。
马枣绣便这般不吭声的看了梁白柔半晌,良久才道:“好呀,既是德妃姐姐都开了口,我岂敢不从呢、这……本身我也不曾动什么心思,我瞧着这乳娘定是方才用糕点时用的急了些,这才兴许导致有些消化不良罢了,这可不管我什么事呀。”
乳母闻言,捂着小腹,看着大殿下的眼神掺杂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愫,踌躇、迟疑、不忍以及悲拗。
她也不看向马枣绣,兴许是晓得在马枣绣这儿定是讨不得一丝同情,也不再多言,而是转而看向梁白柔说道:“德妃娘娘,奴婢还请德妃娘娘您暂时替奴婢看顾一下大殿下。”
梁白柔自是颔首,她瞧着这小殿下倒是可爱得紧,且青天白日之下,饶是自己想对大殿下动手,也得考虑日后该如何向皇帝交代。
而乳母似是也考虑到这一点,也不再迟疑,捂着小腹转身便离去。
马枣绣看着大殿下良久,那饶有趣味的眸似是掠过一丝犹豫、深思,看着大殿下半晌,她才对梁白柔开口道:“德妃姐姐,我想抱着大殿下四处走动一下,你呢是要坐在这儿看看风景呢,又或是要随着我一同去。”
梁白柔并不认为马枣绣敢光明正大对大殿下动手,她原是无意跟上前去,可眼角余光瞥见马枣绣愈发阴翳的侧脸,心下咯噔一跳,才对马枣绣道:“我跟着你一块去吧,方才吃的饱了些,消消食也好、”
马枣绣轻轻颔首,是以梁白柔一道跟随。
二人便这般一前一后走在假山周遭。
路过一处于清澈湖面时,马枣绣不禁停下步伐,那湖面上结着些许碎冰,想必那湖里的水定是冰凉的很,若是不小心跌进去,想来等不及侍卫们将人救上来,便是得丧命……
梁白柔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马婕妤,我们再走走吧……”瞧着马枣绣一声不吭的停在这儿,还一声不吭的看着那湖面半晌,梁白柔总是有些心头不安,生怕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马枣绣侧过头笑着看着梁白柔,“我瞧着这周遭的风景极好,想着在这周围走一走也是挺好的,德妃姐姐不会介意吧。”
梁白柔岂敢说出介意二字,忙轻轻颔首,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然而,走了还不到一会儿,梁白柔便是一声惊呼。
薛海娘面露困或之色,“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梁白柔面露懊恼之色,轻叹一声,“也是我的一着不慎酿成大错……当时我偶然发现皇上赠与我的耳坠不见了,我想着既是皇上御赐之物,若是丢失定会引来皇上责罚,便不敢疏忽,是而对马枣绣说了一声我打算回去找找皇上赠与我的耳坠,她自是并无意见,任我离去……”
接下来的事儿,即便是梁白柔不说,薛海娘也能晓得一些。
定是在梁白柔走后,马枣绣心生杀机,将大殿下抛入那冰湖之中,而当时天寒地冻的,定是让大殿下受了好大一番委屈。
梁白柔亦是颔首附和着道:“当时若非侍卫及时赶到,想来也是来不及救下大殿下……”
哪怕过了这些时日,可梁白柔思及昔日那般紧急状况,仍是有着劫后余生的心悸。
薛海娘亦是有些感同身受,她想着,若是大殿下当真出了事儿,只怕南久禧便不单单是处死马氏这一罪魁祸首这般简单,想来,梁白柔也不单单是禁足便可叫南久禧消气。
思及此,薛海娘亦是有些许心有余悸。
“后来呢?”思及当日的险境,薛海娘也是不禁心跳快了两拍,不禁问起后续发生之事。
梁白柔轻叹一声,唇际扬起的笑透着些许无力与无奈,“我顺着原路一路寻着耳坠,后来终是寻到被埋在雪堆的耳坠,再然后,当我想着回去寻马枣绣时,便听见侍卫高呼大殿下坠湖。”
薛海娘微蹙着眉,言语间似是有些质疑,“马枣绣又是如何被缉拿的?”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既是她做好准备打算谋害大殿下,怎会不给自己寻一条退路?”或是,陷害他人,又或是,暗中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可如今,她这般……光明正大的将大殿下抛入湖中,岂非是叫所有人都瞧得一清二楚是她所为?这与同归于尽有何区别?
再者,薛海娘所知的一点是,马枣绣至今并无所出,况且她如今已是得了皇上恩宠,皇帝又忌讳她母家势力,无论如何,她在宫中如今是足以站稳脚跟的,又何必去谋害大殿下?
无理由谋害大殿下便罢了,如今这般做了,又做得光明正大……若说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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