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怔在当地,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应答,素来口齿伶俐,八面玲珑如她,一时间,竟也遇着令她不知该如何接是话。
次日,薛海娘便收到清风加急送来的信件,道是梁白柔因着薛海娘献于她的计策,秘密寻到证据得证清白,如今已然重新获得皇帝的青睐,而清风也表示对阿灵一事深感歉意,道是不知她竟是这般心思叵测之人。
薛海娘亦是执笔向清风回了一封信件。
一时辰后,薛府前浩浩汤汤迎来一鸾凤马车,其规格只稍有些眼光的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天子嫔妃所用规制。薛府中人原是以为薛巧玲又一次得了皇帝恩准回门探视,却不料那侍奉凤鸾左右的人,却是清风。
一时间。薛府上下难免人心惴惴,却又不得不出府叩拜迎接,梁白柔一下鸾凤马车便朝薛海娘所在客房赶去,连门也不敲便推门而入。
“你竟是想着离开京师?为何?”梁白柔不解其意,可那书信上白纸黑字明确写着,薛海娘不日将往南海,估计少有再回南朝之时。
薛海娘似是早已料到梁白柔会上门一般,衣冠楚楚坐于客房茶几旁,而那茶几上,正烹煮着梁白柔素来喜爱的雨前龙井,就仿佛她便是等着梁白柔前来一般。
“你早知我会来此——”梁白柔言语间并无困惑疑虑。
“是。”薛海娘轻轻颔首。浅笑嫣然地望着她道:“兴许今日便是你我最后一面,以你我昔日交情,你定会前来。”
梁白柔怔怔地望着她,半晌后竟是极其失落般地往矮塌上一坐,“你既是贪慕荣华之人,如今为何一走了之?南海?谁不晓得那是贫瘠之地,那儿你怎会愿意待下去?”
薛海娘笑着反问,“你又怎知我是贪慕虚荣之人?”
梁白柔苦笑一声,不禁微微阖上美眸,“昔日你扶持我入宫,不正是为着令我作为你在宫中的眼线?”
薛海娘微怔,素来对于烹茶极为熟稔的她,一时间也是动作微滞,有些错愕地抬眼瞧着梁白柔,下一秒,错愕便尽数消散,转而化为了然,“你如今已非昔日的梁白柔,我该是晓得你能猜到此事。”
她顿了顿,复又抬眼看向梁白柔,“昔日我虽是有意扶持你替我入宫侍奉陛下,可到底……昔日风雨同舟,想来你并非全无感知,怎的,如今你仍是觉着我一心利用你?”
梁白柔摇了摇头,“我晓得你并非对我全无真心,否则今日我便绝不会赶来见你——”她叹息一声道:“昔日你谎称你对北辰旭有爱慕之意,想来也是因着我对你表现出忌讳之心,是,我昔日怕极了你从我身边夺走皇上——”
薛海娘笑着反问。“那如今呢。”
梁白柔定定的看着她,“如今,我晓得你是早已有牵挂之人。”她早该晓得,薛海娘嫁于南叔珂后便心性变了些许,而今,竟也是义无反顾地与他一同去了南海。
“清惠王殿下该是会好生照料你吧……”梁白柔如是问道。
薛海娘轻轻颔首,对于许氏一事,薛海娘觉着,确实是无人能及得上南叔珂这一番心思。他与自己相识算不上久,却能够明确地猜中她的心思。
他晓得许氏是她如今唯一的牵挂,是而,便借着许氏将她娶回府邸,彻底将许氏一事解决后,方才提出与她一块儿离开京师。
至于南海,则是薛海娘所作下的决定。
这南朝是她一生都难以放下的心结。
这南朝的国主,更是她一生都难以放下的心结。
是而,离开这南朝国土,兴许是对于她二人最好的结果。
梁白柔在得到薛海娘的答复后便释怀离去,然而不曾想,刚一推开门扉,便是南叔珂清隽俊逸的脸孔映入眼帘,梁白柔下意识欠身施了一礼,“清惠王殿下。”
南叔珂亦是向她微一点头,“方才与海娘聊过了?”
梁白柔微怔,点头道:“是。望殿下能好生照料海娘。”梁白柔顿了顿,似是欲言又止般,却又终究是摇了摇头。
南叔珂入了屋阁,便见薛海娘坐在茶几旁,烹煮着茶水。“你,当真决定了?”言语间近乎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薛海娘从茶壶倒出些许茶水进入杯盏,推至手侧,“怎的,你觉着我是诓骗你玩?”
“这——我自是不知你是如何想得。”南叔珂清浅一笑,饶是他面上表现得无一丝慌乱,可薛海娘仍是能听出些许局促之意。
薛海娘笑着反问,“你不是素来能猜中我的想法么?”
南叔珂道:“那也是从前——”
薛海娘清浅一笑,“若是如此,那日后你该如何与我相处。”
南叔珂道:“夫妻之间总该多些磨合才是。”
薛海娘起身,将茶盏送至他手侧。
二人晚些时辰便前去议事厅与薛景铮、薛老夫人告辞,南叔珂特意将侍卫处一侍卫留下,日后听从许氏差遣。
薛景铮与薛老夫人倍感讶异,只得连连应下。
回到王府,薛海娘提议想去与阿灵见上一面。
南叔珂自是并无二话,将薛海娘带至一处阁院前,轻推开门,示意薛海娘入内。
伴随着‘吱呀’一声,阿灵微微睁眼,便瞧见薛海娘款款走入的身影。
“侧妃娘娘如今是来送我一程?”阿灵笑了笑,言语间倒是并无恶意。
薛海娘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将蛊下在绿梅上,为何害我?”
阿灵微垂螓首,“阿灵并非有意害您,而是奉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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