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已经没有希望了,又能如何宽心呢?”
刘昭仪低低叹了一声,似乎意识到自己在黎素面前如此表现不太妥当,苦笑了下,朝她说了句,“抱歉”。
黎素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引起疾病的原因,主要有那么几种,其中,生活习惯和情绪是非常重要的两个因素。
一个人的情绪,如果长期处在消极状态,身体健康必然也会受到影响。
这刘昭仪的病,显然是由长期情绪不佳导致的。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否则大概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可原主虽然曾经同她有过一面之缘,却并未深交,对她根本不够了解。
何况,在黎素看来,这心病大约也是她身处的环境引起的。
谁能想得到,短短两年的深宫生活,便能将一个花季少女,摧残到这种程度。
她明明该是盛放的花朵,却未开先落,失去了最根本的生机。
此刻的她,低垂着眼眸,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全然不在意,这副模样,让黎素看了也觉得有些心疼。
也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者是有原主残留的感情作祟,黎素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黎素轻叹了口气,叫了句,“刘姑娘。”
这个称呼一出口,刘昭仪有些诧异的看向黎素,面色却丝毫没有愠怒。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人这样叫过我了。”
刘舒雅笑着看向黎素,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黎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黎素没有想到,这刘舒雅仅仅只是和原主见过一面,竟然还会对自己有印象。
“刘姑娘大概不记得,大概三年前,你曾经帮过我。”
听黎素这样说,刘舒雅皱眉思索,却是不太记得起来了。
这件事对于原主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令她终身难忘的,毕竟那是第一次,在她面临困境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愿意伸出援手。
所以原主对刘舒雅的印象很深。
只是换位思考,对于刘舒雅来说,不过是帮了一个姑娘的小忙,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
黎素笑了下,不知该说刘舒雅太善良,还是该为原主伤感。
“曾经我揣着攒了许久的银子,偷跑出府,去了那紫竹书铺,打算买那本想了许久的诗集,谁知银子半路被偷了,结账的时候付不起书钱,恰好刘姑娘进门,替我付了那银子。”
当时,这刘姑娘似乎是同一位年轻公子一起去的书铺?
黎素这才发现,尽管原主的这短记忆十分深刻,但她的重点全部都在刘舒雅身上,倒是忽略了和她一起的那位公子。
现在回想起来,黎素作为旁观者一般再去看那段记忆,这刘舒雅同那位公子,言行举止虽保持着距离,却自有一种亲密之感。
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如此一来,刚刚她提起这件事,倒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了。
毕竟刘舒雅如今已经是昭仪,虽不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两人也明显没有什么可能了。
眼见着刘舒雅又沉默了起来,黎素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想要开口说些其他,刘舒雅却突然抬头看向她,问道:“黎姑娘,他,还好吗?”
她没说“他”是谁,黎素却知道,她问的定然是那位公子。
可惜,原主并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黎素亦不知晓。
看到黎素摇头,刘舒雅怔了怔,随即摇头自嘲道:“罢了,是我不该问的,我与他,早已没有可能了。只盼他余生安好,娶个好姑娘吧……”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的余生,只怕都要在这后宫的一方天地度过了。
莫说和他再续前缘,即便只是再见一面,也没有可能了。
“刘姑娘,多思伤神,你还年轻呢,一定要调整好心态才是,未来的事情,便交给未来,人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
不论是作为一个医生,还是作为曾经曾经被她帮助过的人,黎素都希望刘舒雅能够想开点。
毕竟皇帝岁数那么大了,说不定再熬个几年,这深宫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本朝并不要求所有的嫔妃都要殉葬,只有年三十以上又无子的嫔妃,才会被要求殉葬。
刘舒雅今年十八岁,而皇帝已经五十有一,突然哪天就驾崩了,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毕竟做帝王的往往不长命,何况如今太子已经三十二岁,想必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就算太子不急,那些年富力强的皇子们也该急了才是。
是以如今这皇位上的人,能坐里面,还真是说不好。
至少黎素对当今没多多少信心,以她来看,也许再过几年,这大堰朝恐怕就要变天了。
当然,这种话黎素是不可能堂而皇之说出来的,是以她能只能委婉的向刘舒雅表达,她还年轻。
年轻,便有无限可能。
刘舒雅沉默了许久,哑着嗓子问道:“我这病,还能治好吗?”
也许黎素说的对,她也许还有走出宫门的那一天,是她太过悲观。
知道自己的话,她多少听进去了一些,黎素露出带着几分欣慰的笑容。
“自然能,放宽心便是,不是什么大问题,待会儿我给你开一个方子,吃上三五月,便能彻底痊愈了。”
中药向来注重的是治本,而刘舒雅身体的这种情况,重在一个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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