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易橒澹震怒:
“既然可以转移到她身上,也可以转回到我身上?她不能再耽搁!”
鱼茉双手紧握,面露重重忧色:
“不是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易橒澹眸空如寂,他像是一头刚刚被致命一击的野兽,奋挣而绝望:
“她无法承受,这毒漫延得太快!你知道她撑不下去的,我要让她活!我只要她活!”
门外一直等候的吉泞、习贤冲了进来,默契站在易橒澹身旁。
吉泞朗目如熙:
“橒澹,你冷静!让鱼姑娘再想想办法,你这样帮不了她!”
易橒澹沉浸在自责煎熬中,眉宇如沉:
“为什么……要拿你的性命救我?我不会原谅你。”
鱼茉痛彻心扉:
“海角天涯,往昔当下,她心里不过一个你。”
习贤缓缓转向洛瑧,心中被眼前所见震动:
“橒澹,她安静下来了,一定会有办法,我们先到外面说。”
只见,洛瑧面色如雪、眉心微蹙、已开始昏昏欲睡。
易橒澹渐渐冷静,自怀中掏出白色小瓷瓶,冷冷道:
“鱼姑娘,给她用这个药。”
鱼茉接过瓷瓶,打开了细细查验:
“是翕僵丸!你怎么知道,瑧儿是中了蛊毒?”
“我们是刚知道。别忘了,那老人一家的医术,也算师从仙宗了!”
习贤直言不讳。
“其实,受到仙宗熏陶,影响最大的人,是老人的长子,‘千手夫子’的名号你们都有所耳闻吧。瓶子里的药,就是他留下的,老人知道原委后,将药赠予了橒澹。”
吉泞详细道来。
原来如此,鱼茉的心底慢慢升起一缕微光:
“翕僵丸出自《毒经》,师父确说过,《毒经》已在有缘人手中。我明白了,控住瑧儿身体里的蛊虫,我们就有时机救她了!”
晚风摇曳,十里何谈;
泚辞俘梦,盖偌汨章。
接壤重镇珛山北,百石桥。
已近傍晚时分,开国候世子北烈,亲带一队悍卫,稳稳守住入城必经的桥面。
乌云盖顶,大雨将至,一个披着紫色披风的女子,怀中环抱婴儿,轻捷如风般踏上桥沿。
“来者何人?”领头侍卫长,持长枪威喝,“今日此桥已封锁,闲杂人等,绕道通行。”
女子悠然摘下帷帽,明眸剪水,笑颜依旧,她举手出示一块琼珑玉牌:
“西林复晞晞,请问,前方可是开国候世子?”
北烈巍然向前,大步走上桥心,不甚欣喜:
“橒澹交代,复姑娘这一两日即可抵达,终于等到你!复姑娘一路疲惫,北某前来迎候。”
复晞晞微笑看向怀里安安静静的婴儿,舒了一口气,这一路的丝丝倦容亦一散而开:
“我们到了,小鬼头,这便是你崭新的日子。”
银国大王宫
王宫上下一片肃穆,赫囡胡厉氏东浔端坐大殿之上,主持着银王的丧仪大典。
汀瑶暮光,俨目寂赖。
赫囡胡厉氏东浔一身缟素,满面从容,语气掷地有声:
“王上旧疾突发,身体日益积累,连日来,处理叛贼袭城、逆子暴动、边城不安之事,桩桩件件,劳心劳神,终,长恨遗世。各位贤臣爱将,还望敛痛收心,能继续辅佐新王,发扬光大,为银国不辞朝夕。”
殿中,群臣皆俯首如是:
“臣为新王,赤胆忠心,不遗余力!”
赫囡胡厉氏东浔满意地颔首,威仪镇静,宣布:
“银国的未来,仰仗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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