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出来,伸了手说:“我是姚铭,金字旁的铭。”
女孩也学着他,伸出手声音有点抖的说:“我是薛婧,女字旁的婧。”
薛婧觉得自己学的一点也不好,原来想要说的可不是这样的,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一句话来的。
“舒妙婧之纤腰兮”说的是一个女子曼妙的腰身,薛婧的妈妈很喜欢读书,又擅长柔术。
“你的名字很好听,想来是有来源的,我的是自己后改的,我想有一个自己可以掌握的命运。”姚铭说话时声音还是冷冷的,只不过眼神不再是越过她了。
薛婧被姚铭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想起来,是自己一直缠着人家,想问人家问题的。
“嗯,我能问你些问题吗?”薛婧说话时,眼睛瞪得老大。
姚铭心里说,现在的女孩都是怎么了,胆大的都赶上免费赠送的卫星了,一个个在太空里豪横的砰砰撞地球。
他点点头,算是默许。
他们在河坝的一个棒球馆里的咖啡屋坐下,薛婧被姚铭这种对环境的熟悉感到吃惊。
心里一个劲的画魂,觉得哪里不对,又不再敢发问。
姚铭等咖啡上来后,示意薛婧可以问了。
薛婧想到自己最开始要搭讪的那个问题有点落伍,索性就直接问了现在心里想的。
“你为什么给自己改名呀?”
“为什么?为了自己呀。”姚铭的回答让薛婧刚摆出来的淑女形象一下消失殆尽。
薛婧感觉到自己眼睛里有些火苗,七个色彩的换着。
在薛婧还没有发火前,姚铭笑了。
姚铭的笑总是冷冰冰的那种,有点祁连山上的雪莲花味道,冰冷但是很美。
可是在薛婧的眼里还是发出了秫秫的蓝光,招魂的那种。
这笑一直延伸到心里,薛婧的火苗就被姚铭的笑浇灭了。
“那总得有个理由吧,总不能因为好玩随便改的吧。”薛婧腮帮子鼓出来的问。
她这个小小的动作看在姚铭的眼里,又是一阵的悸动。
难道真的是她回来了,七年了,在自己最后的时光里,她回来了。
薛婧等了一小会,见姚铭只是在看她,嘴角时有时无的露出些笑意。
薛婧感觉自己的爆脾气一直在被姚铭的冰冷貌相冻住了,她呲呲牙笑成了一只猫咪模样。
“嗯,姚铭先生,我很好奇的,你说是为了命运改的名,这个命运是什么呀?”薛婧仔细地观察姚铭脸上的变化。
姚铭两手交叉在一起,看着薛婧的眼睛,想起来自己那时骑摩托车的样子。
那时自己还是一名大学生呢,优越的家庭生活给了他得天独厚的容貌。
他总是在校规不允许里找到自己能见缝插针的允许,然后就大张旗鼓的逃课,骑着摩托车回家,再然后泡在家里的大浴缸里。
这个大浴缸是爸爸还在的时候送给他的十八岁礼物,他对爸爸说,他需要一个可以想象的地方。
爸爸就笑着对一旁秘书说了什么,还回头对他说:“怎么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
现在,浴缸还在,摩托车扔在了车库里,爸爸那辆撞瘪的老爷车也扔在了那里。
他是因为逃课,和两个人骑着摩托车绕着朝天门的江头跑,一直没有听到电话声。
这个电话是导师的,而他的爸爸也是因为这个电话正赶去学校。
“你知道吗?我的第一次叫家长竟是大学里。”姚铭说完了,心里莫名的痛了。
他又想起了她,在爸爸伤重时,自己因为昏厥也查出来肾病。
灾祸突如天意的降临,原来的美好一切又都和天意换了护身符。
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怎么了,这世上唯一能给他活下去的可能也离世了,爸爸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没来得及交代任何。
后来是她来到了他的身边,陪他过了一个又一个黑与白交换的日子,直到他学会把眼泪咽到肚子里。
现在,她也不在了。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还都是那么的爱自己。
而他爱的也是这样的,一个一个的离开,消失到最远的地方。
他活在了心疼的世界里,直到有一天他起床,发现了自己的白发,发现了身边不再有她,就和刚接到病危通知单的那时一样,心疼就传遍了全身。
他还记得在医院里检查时,她来了,陪着他做那些繁琐的检查。
短短的头发上粉色帽子,眼睛大大的泛些星光,笑起来就会露出来两个小酒窝,还有一点南方女孩特有的娇羞。
他还记得,她安慰他的话。
人这一辈子都将是哭着来,哭着走,演罢了喜剧就剩下一场悲剧罢了。
喜剧也好,悲剧也罢,都不要忘了自己是主角。
薛婧被姚铭讲的事情惊到了,她眼里泛出泪花,流在脸颊上。
这个男人太苦了,怎么就和自己写的故事里那个就要死掉的君王那么相似。
她的故事里,能救那个君王的女人也死了,剩下的女人是一个因爱而不得的。
爱情真是一把苦口的药,非得加一口蜜糖才能咽下去。
薛婧最后还是问了,问了那个女孩后来怎么了。
姚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觉得时间还赶趟,继续讲了。
“她不见了。”
刚才河水里的水鸭让姚明想起了从前,那时的她为了自己能站起来,也会偏偏起舞。
两只jiǎo_jiāo换的点击地上,模仿一只小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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