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云宋后来想起来,都让自己大喘一口气。可到底容洵最后想了什么,有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她不得而知。
有些事情,容洵当做不知道,那她也当做不知道吧。
她后来再见到容洵时,见他神色如常,她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但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不多,在医馆留了一晚上,问过了大夫她的情况,又开了药随身带着。她与容洵还有另一人便上路了。
云宋跟着商队离开了青州。她和容洵都挤在一辆堆满货物的马车里。除了要方便,几乎不出来。吃睡都在里头。
她原本想去看钧山的情况的。可她也知道,眼下这个情况,或许王时的人还在那边搜索,她去就是自投罗网。而她和容洵能死里逃生,她便对钧山抱着那样的希望。他的武功在他们之上,人又机敏,她觉得钧山不会就这么没命了。或许受伤了,顺着水流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或许已经再往永安城赶了。
她知道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她必须要回到永安城。只有回到那里,才有稳定一切形势的权利。
她偶尔抬眼去看容洵。容洵偶尔在假寐,偶尔一双眼睛盯着某个方向看。
等从陆路改了水路之后,她与容洵不用再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了。一路上都没有被人跟踪的痕迹,他们应该已经脱离王时的视线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王时坐着什么。
有一日晚上,容洵坐在船尾吹风,云宋走过去,在他身侧盘腿坐下。
船左摇右晃,风吹动着水面,浪花拍打着船儿,发出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像是美妙的音律。
两人安静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他们之间,难得这么和谐的相处,难得的内心如此平静。
坐了一会儿,云宋收回视线,看着容洵的侧颜。
怕容洵突然看到她,她收敛了自己,问道,“你说王时现在在做什么?”
容洵道,“他当年是武将,便是如今不上战场,大魏有几十万兵马都是他的属下在统领。那些人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云宋吸了一口凉气。她这几日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局,可是听容洵这么一说,还是震惊不已。
她道,“王时,会起兵造反?”
容洵转脸看向他,道,“他已经选择弑君,与造反何异?”
云宋哑口无言。
实则当初七王爷造反那件事,她年纪尚幼。浑浑噩噩之间,那件事就被人摆平了。开始,过程她都不自知。甚至于那结果,于他而言,也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所以,她没料到过有一天,她要真正经历这个过程。
“怕了?”容洵又问她这句话。
当初从悬崖之上跳下去的时候,他也问过这样的话。
云宋撇嘴,“怕什么?当时死都不怕的。他造反,是他倒行逆施,朕有何惧?”
容洵定定的看她一会儿,唇角勾了勾。那双眸中,似乎映着天上的星辰。
容洵又问道,“如果王时造反,皇上以为如何?”
云诗被问住了。
她看了看容洵,露出些赧然之色,道,“朕对他的过往知之甚少,还请丞相不吝赐教。”
容洵道,“他底下有多少人,有多少兵马,那都是不重要的事,皇上不要被吓住了。”
云宋,“……”
容洵继续道,“有再多兵马,也不可能三五日,都调集到永安城外。更何况,多少人都是墙头草两边倒,他这个时候要选出几个为他能真正卖命之人也不容易。人都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的。而且,他有他的兵,皇上亦有皇上的兵。别忘了,这天下是姓云,而非王。皇上振臂一呼,多得是正义之师护驾。”
云宋差点被容洵给糊弄过去了,他说的好像王时一点不足为惧似的。
云宋弱弱问道,“丞相若成竹在胸,这几日眉头紧锁,又是为哪般?”
容洵,“……”
他心想,他平日里不是都这样的?
哪有刻意眉头紧锁了?
难道这几日真的眉头紧锁了?
容洵道,“微臣与皇上说正事,皇上莫要打岔。”
云宋盘腿坐好,道,“你说,你继续说。”
容洵看了她一眼,道,“两军对垒,绝非好事。王时也不敢豪赌。他的胜算便在于直接掌控永安城,逼宫皇上禅位,另立新王。若大局已定,他的那些旧部下,就会以他马首是瞻了。”
容洵这话,叫云宋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心底一疼,仿佛被人揪住。
容洵注意到她的神色有变,继续道,“只,凡事讲究个由头。他王时不至于公然造反。皇上……”
容洵脸突然凑近。
云宋看到那张倾世容颜,没来由的心虚一下,问道,“干,干嘛?”
容洵问道,“皇上是否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告知微臣?”
云宋头往后一仰,与他拉开些距离,依旧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没有啊。丞相,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王时。”
容洵道,“先回宫再说吧。那么多文武百官呢,群策群力,总会有法子的。”
云宋:我信了你个鬼!
又坐了一会儿,各自有各自的神思。
云宋再次开口,“容洵,永安城内的金执吾是忠于朕的吗?”
上一世,执金吾那边一定出了叛徒。可是这一世,陈氏的外甥陈怀已经伏法,执金吾当中还有没有王时的人,云宋不能确定。
至少执金吾是她的人,对于王时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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