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姚安没有进宫。王誉去了一趟姚府,准备和他一道进宫,从姚府里知道点消息。等入了宫,他神情不大好。
云宋便知道姚安怕是不太好,忙问道,“他是醉酒了,还是惹事了?”
王誉道,“喝酒惹了事。”
云宋问,“严重么?可有触犯大魏律例?”
王誉摇头。
云宋放下心来,道,“那便不是什么大事。晚些时候,咱们一起去看他。”
王誉道,“他不会见我们。”
云宋才想起来,没有触犯大魏律例不代表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复又问道,“安安到底怎么了?”
王誉便道,“他昨日约了三五个人去喝了酒。喝多了,回了姚府。与伯父摊牌了,说他此生不娶。伯父那么儒雅的人,也被他气着了。可安安铁了心,连着一把火烧了他引以为傲的满屋子画卷。那里面有多少美人图啊!伯父便动用了家法,安安直接被打晕过去了。伯父将他锁了起来,不息怒怕是不会放他出来。”
云宋一直知道姚安是个没皮没脸的人,他实则八面玲珑,很少会得罪人。可他却为了云容和姚家闹翻了,这出乎云宋的意料。
云宋没想过有一天姚安会这么喜欢一个女郎。
但凡遇到了对的人,便会变得不像自己。这就是情之一字的独特之处。
云宋道,“那让他好好想想吧。我也不希望他陷在里面出不来的。皇姐她,不会嫁他的。”
王誉点头,道,“迟早会想明白,若想不明白,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他毕竟是姚家的独子,伯父到底不会把他怎么样。”
云宋道,“是呢。等他能行动自如,我们两陪他喝酒去。”
王誉看她。
云宋笑道,“是你陪他喝酒,我在旁边帮你们斟酒。”
王誉失笑。随即撞上她的视线,心脏漏跳了一拍,便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他试探性的问道,“昨日见你睡得好,我就先走了。走时遇到了易姑姑,她和你说起我了吗?”
云宋摇头,“那倒没有。易姑姑这人沉稳,话也不多。不该说的,她不会多嘴的。”
王誉心下放心些,只是还是不敢确定昨日易兰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有。
云宋扯了王誉的衣袖道,“屋里闷得慌,咱们去水榭处下棋。”
王誉点头,“嗯。”
刘富跟在身后,拿着棋盘。
到了御花园,遥遥的瞧见了那树下有人在纳凉。云宋一看便认出来那是秦雉。
她脚步停下。
王誉看了看她,道,“毕竟是自己的母后,没有隔夜仇。”
云宋抿紧了唇没说话。
王誉道,“昨日母亲叫我多吃点,她说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围着孩子转的。便是我们为人父为人夫,在他们眼里也都是孩子。宋宋,我希望你母慈子孝,莫留遗憾。”
云宋收回视线,道,“阿誉,许多事情你不知道。我没有不认她这个母后,只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你给我些时间。”
王誉道,“这是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情,该如何把握这个分寸,外人是不能决定的。”
两人正要绕道走,却见前头王时从另一条路走过来,怀里抱着什么。
——
秦雉正在御花园里的一棵大树下纳凉。一边的盆里面用冰块冰了荔枝。有侍女半跪在跟前,剥了一颗送到秦雉嘴边。
秦雉吃进嘴里,旁边另有侍女端着盘子接了她口中吐出来的核。
秀年站在她身侧,替她摇着团扇。瞧见王时来了,小声道,“太后,王大人来了。”
王时脚下生风一般,大步走来。
秦雉看着他,隐约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只人近了,又发觉,那不过只是想象。
王时行了礼,便将怀里抱着的东西上面的布扯了,露出来是一尾崭新的琴。
秦雉身子微微前倾,多少年,已经没了那份意料之外的欣喜。她问道,“这是你做的?”
王时道,“上好的鬃毛,也找了永安城内最好的琴师调过了,太后试一试。”
秦雉起身,寺人上前赶紧支了一张矮桌子,又放好了凳子。
秦雉上前,坐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琴声,上面还雕刻了牡丹图案。牡丹是她最喜欢的话,高贵典雅,不可亵玩。
与她上次怒摔的那一尾琴几乎无异。
王时小心翼翼的问道,“喜欢吗?”
秦雉一双眼睛都在那琴上。她当初是个情痴,永安城内出了名的。也是因为这琴艺了得,才深得了先帝的喜欢,踏上了这条没有归途的路。
秦雉点头,“喜欢。三郎你的手艺一点也没生疏。”
听到她说喜欢,王时的眉间松了下来,这几日的辛苦便都是值得的。
王时道,“试试。若调的不好,我再带出宫去调一调。”
秦雉却显得有些生涩,“许多年不弹了,手生了。”
王时道,“基础在这呢。”
秀年也在一旁道,“太后试试。奴婢多少年没听过了。”
秦雉点头,秀年上前,小心将她的护甲取了,卸了镯子,净了手。
秦雉端坐在琴前,试了两个音。随即便弹了起来。
王时秀年他们都是门外汉,不懂琴。可带着耳朵的人就会听。这琴音让人听了舒服,听了心静,便是好琴音。
只弹了半曲,秦雉突然掌心抚了琴弦,停了。
王时问道,“怎么了?”
秦雉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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